第十二章 薄暮

封卓伦这时朝一旁走去，弯下腰、将已经身体开始冰凉的Milk打横抱了起来。

她看得清楚，他的目光里是镇定、坦然，而他之前就告诉过她，她要做的、只是好好保护自己和孩子平安，其余的，都交给他。

“砰砰砰砰”

天幕渐渐暗了下去，到罗家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四声枪声彻耳，罗曲赫的双手、双腿上渐渐有血冒了出来，在地板上渐渐晕开血色的形状。

尹碧玠这时扣上了安全带，嘴角竟然微微往上翘了翘，“我们送你过去，就在宅子门口等你出来，另外，我们还想加送你一个筹码。”

“你的枪法……真的……不怎么好。”罗曲赫的脸庞上依然挂着淡雅的笑，却开始渐渐失去血色。

“我爸死了、我妈疯了、我女儿被我杀了。”罗曲赫慢慢伸出手、覆在了自己眼睛上，“多好，罗家的人，地狱里再能相见。”

那个女孩子听了他们的对话，这时慢慢地抬起了头。

“让你死，是厚待你。”封卓伦一动不动地握着枪支，眼眸里是海啸般席卷起来的沉怒。

“筹码。”尹碧玠微微对着封卓伦一笑，指了指罗家大宅的二楼、再对那个女孩子抬了抬下巴，“必要时刻，你可以用。”

罗曲赫轻轻笑了笑，声音苍凉，“历来都是女人挡在你面前，今天你倒有勇气一个人来。”

“好。”柯轻滕只说了一个字。

“这四枪，是为了当初你对我妈做的那些，是为了你让我在你面前跪下，是为了你曾威胁我女人的性命，是因为你杀了Milk。”封卓伦将枪扔在地上，“你死了都不足惜。”

她信他、如信己。

罗曲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嘴角依旧微微上翘。

良久，她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地点了点头，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再多说。

是一个穿着暖色连衣裙、头发黑而长及腰，低着头看不清脸的女孩子。

“我给你机会杀我，你不动手吗？”他一字一句地说。

“柯少，夫人。”几个衣着整洁的黑衣男人这时快步从别墅旁的树林中走到他们面前，尊敬地朝他们点了点头、将一个人从包围圈里带出来。

封卓伦看着他，眼底是肃杀的冷意，慢慢地、弯指扣下了扳机。

封卓伦走下车子，从车窗外对着容滋涵轻声说了两个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