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番外三之Dying in the sun

杀了他，然后自杀。

敬静没有迟疑，从里将那扇门拉上，头也不回地朝森林里走去。

他总要死的，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如同对待蝼蚁，他每一次来到她身边都带着浑身上下的暴戾，他是这世界上、甚至比杀了她父亲的人、强奸她的人带给她的痛苦还要无穷无尽。

从门里出来，是后山的一片森林，夜色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清。

他看了她一会，没有再追问她任何一句话，躺到了她的枕旁。

七岁的时候，她的人生出现了第一场巨变。

刚刚那一场欢爱与上次她蓄意勾引他一样，都是让人筋疲力尽到极点的融合，他很快地就睡了过去。

浪漫之都法国，爸爸妈妈在身边，一切都是如意的，她的童年没有任何的一点缺憾。

而且，睡得很沉。

“她说我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她说我也不会爱任何人，因为我根本连真心是什么都不懂。”他的双手慢慢地抱住了她的腰身，“所以，我又怎么可能是爱她？”

原本道里是有规矩的，没有成员会去碰被掠回来的女人，打杂便是打杂、不会有多余的责任来承担，可是那天道里的第二把手喝醉，偶尔一瞥看到那个时候已经渐渐长成少女样子相貌惊人的她，便忘了这一条准则。

他是在回答之前在森林里，她问他的那个问题。

十二岁的时候，她被强奸。

她抿了抿唇，轻轻地覆了覆他的头发。

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她还在一个幸福圆满的家庭里。

卧室里没有半分声响，只有古老的时钟缓慢地在走动的声音，她的左手慢慢地探向枕头底下。

回忆的默录。

手指间触到了冰凉的触感，水果刀的匕首前段的柄端已经被她握紧了手指里。

哪怕冷死、饿死、被动物肢解，她也希望这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逃脱。

人生的所有凄苦都也只不过如此了，眼泪从父母双亡后，就再也没有流下过。

“静儿。”他注视着她，“你会陪着我，直到我死、直到地狱黄泉的，对吗？”

很难想象，流光溢彩的巴黎，还会有这样的组织，她被囚禁在地下，帮那些黑社会分子做各种各样的打杂工作。

敬静垂了垂眸，没有血色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

父亲在外埋下欠高利贷的巨额资金，被黑社会灭口；紧接着母亲病死，家里一切都被没收，她被高利贷组织带进了地下交易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