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最好想想清楚，”丹荔边说边走，“不要把自己的价值估得太高了！”她伸手叫住一辆计程车。

“你那么艳，又那么娇小，我要叫你小荔子。”

“小荔子！”他追在后面喊，“明天中午在老地方见！”

丹荔是活泼的，是快乐的，是无忧无虑的，她脸上永远带着笑，每晚有几百个稀奇古怪的主意来玩。她爱穿红色的衣服，鲜艳得一如她的名字，丹荔，因而，志翔对她说：

她回过头来，又嫣然一笑。

“你不能为我请两天假，却要我为你留下来吗？”她仍然在笑。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出来！”

“是的。”

“那么，告诉我，你今晚想去干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像变魔术一样，倏然间消失无踪。

一连几日，在下课以后，他都和丹荔在一起。虽然丹荔像一块强而有力的磁铁般吸引他，他却不肯为她放弃自己的功课，因而，他们是名副其实地在享受罗马的黄昏与落日，夜色与星光。

“看我高不高兴来！”她钻进车子，绝尘而去。

忽然间，罗马的黄昏与落日，变得出奇地美丽。忽然间，罗马的夜晚，充满了缤纷的彩色。忽然间，连那冬季的寒风，都充满了温馨。忽然间，连那路边的枯树，都绽放着生命的光辉。志翔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一种沉睡了二十四年的感情，在一刹那间觉醒了，复苏了。

“只要你高兴，小翔子！”

“你以为你是阿兰·德龙，还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她转身就向街上奔去。

“很好！”他盯着她。“这是我们之间的专门称呼吗？小荔子？”

“小荔子！”他喊。

“小荔子？”她微侧着头，月光涂在她的颊上，闪亮在她的眼睛里。“从来没有人叫我小荔子，我喜欢它！”她喜悦地对他笑着，“那么，我叫你小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