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哦，”我恍然地说，“你们已经找到雪姨了吗？”

“嗯。”我哼了一声。

“你没有看报纸？”一个警员问，“我们破获了一个走私案，王雪琴也是其中一份，现在正在调查，她身边还有个男孩子，是你的弟弟吗？”

“你知道，依萍，我没有办法面对你，”他痛苦地摇摇头，“你的脸总和如萍的脸一起出现，我无法把你们分开来，望着你就如同望着如萍，我受不了。你懂吗？依萍？在经过这样一件可怕的事情之后，我们怎能再一起走入结婚礼堂？如萍会永远站在我们中间，使我不能呼吸，不能欢笑。所以，依萍，我只好逃避。”

“我是他女儿！”我指指爸爸。

“你不需要请求原谅，我了解得很清楚。”我艰涩地说，“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从现在起就分手，是吗？”

“王雪琴是你的什么人？”

多生疏的话！我把眼光从天边的乌云上调回来，停在他的脸上，一张又亲切又陌生的脸！眼睛里燃烧着痛苦的热情，嘴角上有着无助的悲哀。这就是何书桓？我热恋了那么久的何书桓？一度几乎失去，而现在终于失去的何书桓？我闭闭眼睛，吸了口气。

雪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说：

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到医院看爸爸，才走进爸爸的病房，就看到有好几个警察围在爸爸的病床前面问话。我赶了过去，听到爸爸在兴奋地、喘息地、用他那已不灵活的舌头在说：

勇敢？我痉挛了一下，天知道我是多么软弱！我盯着他。“书桓，别离开我。”我心中在无声地喊着，“别离开我，我孤独，寂寞，而恐惧。书桓，别离开我！”我咬紧牙关，不让心中的呼号迸出口来。

“你们……抓到她，就……就……枪毙掉她，懂不懂？枪毙……”

“依萍，”他试着对我笑，但没有成功，“你勇敢得真可爱。”

我诧异地看着那些警察和爸爸，怎么回事？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望着警员们问：

“我很抱歉，请原谅我，依萍。”

“不是我的什么人，只是我父亲的一个姨太太。她怎样？你们在调查什么？”

“我了解。”

“雪琴！”爸爸兴奋地插了进来说，“已经……抓……抓到了。”

“这样做，我是不得已……”

他低下头，望着地面，半晌，他重新抬起眼睛来，湿润的眼珠黑而模糊，朦朦胧胧地凝注在我的脸上。

“有什么事情？”

“也好，”我虚弱地笑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是谁？”他们反过来回我。

他悲苦不胜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