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在担心什么？”纪远问。

嘉文和胡如苇分别拿了一管枪，剩下的一管交给了三个山地人。一行六个男性，都整装待发，大家检査了一番手电筒和枪弹，就向丛林中开步走去。嘉文回头向可欣喊了一句：

大家都跑了过去，果然有一摊血迹，大概那东西曾在这儿休息过。纪远端着枪，循着血迹往前去，由于随时可能放枪，他没有关上枪的保险。嘉文仍然紧跟在他的身后。

“不行，只有一管连发的，还是我拿着比较好。老实说，枪在你们手里不过是做做样子，拿什么枪都一样。”

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树木都由一幢幢的黑影转为朦胧的轮廓，又由朦胧的轮廓转为清晰。树隙中的天色变白了，电筒的光已不再必需，黑夜去了，曙色来了。

“那么，你还是给我一管连发的吧，保险一些。”嘉文说。

他们笑着向前面进行，几点电筒的灯光在黑暗的山坳里闪烁摇晃，只一忽儿，就变得遥远，渺小……而终于被那庞然、巨大、黑暗的深山莽林所吞噬了。

“它已经负了伤，别放它逃走！”纪远叫，又用山地话叫了一遍，就领先冲进了丛林。嘉文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握牢了枪，这种刺激而紧张的气氛唤起了他的英雄气概，他渴望能由自己放一枪，打中那玩意，回去好向可欣夸口。跟着纪远，他奔跑得气喘吁吁。可是，他们已经失去了那野兽的踪迹。

“你放心！”说话的是纪远，“我们这么多人，你怕什么？管保还你一个完整的未婚夫！”

“是一只羌。”纪远站住说，“一只不小的羌，大家分开找，它不会跑得太远，它的后腿已经被打中了。”

“嘉文！要小心一点哦！”

他们停在一处浓密的草丛、藤蔓和树林里，纪远看来困扰而不快。“找不到血迹了。”他皱着眉说，“可能它已经逃进了洞里。”

“怎么！怕我们给野兽猎去？”纪远笑着问，递了一管猎枪给嘉文，一面转向嘉文，带点玩笑味道说，“你这管猎枪是单发的，如果一枪不中，野兽向你扑过来，用枪托子打它，别乱扣扳机。”

“带着伤，它应该跑不了太远，或者我们折回去再找一找。”胡如苇建议地说。

“没，没什么。”可欣低下头，又很快地抬起来，“你们——还是小心些好。”

“羌是一种狡猾的动物，它一定匿藏起来了，”纪远说，“那一枪只打中后腿，就动物来说，根本不算一回事，我看，找到它的希望并不很大。”

“我跟着你，”嘉文说，“你等会儿让我也放一枪！”

可欣抿着嘴角微笑，目送他们走开，望了望那深黝黝、黑暗暗的山林，忽然感到一阵模糊的恐惧。张开嘴，她忍不住地喊了一声：

“等会儿我把它打死了，你再去补一枪吧！”纪远说，他心中对嘉文颇不满意，打猎就怕有人夹在里面瞎起哄，刚才假如不是被嘉文闹了一下，他一定可以打中那只羌，绝不会让它这样跑掉。

“可欣！等着让我们打个大野猪来，你把火烧旺一点，好烤野猪肉吃！”

“这边有血迹！”胡如苇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