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掉转了头，抱着小雪球就走。

“没那么严重吧？”他打断了她，笑意遍洒在他的脸上。“别闹了，既然这水里真有鱼，我钓一条还给你！”

他盯着她，目眩神驰。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注视她，她那灵活的大眼睛，乌溜溜的；她那蠕动的小嘴巴，红滟滟的；她那湿淋淋的衬衫，裹着她那成熟的胴体。她站在他面前，浑身散发着一种女性的魅力。他转开了头。

她俯身拾起自己的湿衣服，叫来了小雪球，她把雪球抱在怀中，站在那儿，她低头看他。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她撒赖地。

“你骂我是木头，又骂我是傻瓜，还骂我是大头鬼！我从没被男孩子这样骂过，我不跟你玩了，我永远不理你了，我要走了！”

“天哪！你总不会对我认真吧！”她大惊小怪地叫，就像又发现了一条毒蛇似的。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见你的大头鬼！”他大叫。觉得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出，面对她那张大祸临头似的脸，他又急又怒又啼笑皆非，而且，他觉得被刺伤了，被她那种态度所刺伤了。他急于要武装自己，就一迭连声地叫了起来，“你少自作多情！我吻过的女孩子起码有一百个，你是最没有味道的一个！认真？我怎么可能对你认真？我对你认真就是王八蛋！只有傻瓜才把一个吻看得那么严重！难道从没有男孩子吻过你吗？你笨得像一段木头，连反应都没有……”

她天真地看着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扑了过来，用嘴唇迅速地堵住了他的嘴。她的胳膊热烈地缠着他的脖子，她的嘴唇辗转地，吸吮地，紧压着他。她那灵活的舌尖，像一条夭矫的蛇，温存、细腻、缠绵地蠕动着。他的心跳了，气喘了，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她，把她整个小巧的身子都紧拥在胸前。他的头晕晕的，目涔涔的，整个人都轻飘飘地要飞起来，飞起来，飞起来……飞到那层云深处去，飞到那青天之外去，飞到那火热的太阳里去！火热的，是的，他全身都火热起来，全身都燃烧起来，他的心脏几乎要裂腔而出了……

“没竿子怎么钓？”他问。

他一唬地从地上直跳起来，伸手去拉她。

他往水边走了两步，回过头来。

“不要，晓霜，”他急急地叫，“你骂还我好了！你骂我是石头，是泥巴，是蜗牛，是螳螂，是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不理我！”

“你去钓！你去钓！”她推着他。

“你最好去把湿衣服换掉，”他压低嗓子说，“否则，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就分不大清楚了。”

她放开了他，抬起头来。她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黑黝黝地望着他。

“那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事！”她依然撒赖。

“还敢说我不会接吻吗？”她低声说，“我只是不愿意而已！”

“你再不换衣服，你会受凉！”他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