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更紧地贴住他,她的呼吸热热地吹在他脸上。她的面颊烧得像火,嘴唇也像火。她用嘴唇贴住他的脸、他的耳垂、他的颈项,她低低地说:
“一个奖?”
“我不在乎。如果你要,我不在乎。”
“后来,”父亲忽然振作了一下,提高了声音,“她遇到了一个奖!”
他的手摸索到她胸前,那儿有一排小小的扣子,他解开了一个,再解开了一个,他的手指探进去,那细嫩的肌肤,温软如棉,他头中昏昏的,乱糟糟的,他喘息地说:
“寄寄寄,去去去,寄也不能寄,去也不能去!”她用海鸟似的啼声,轻轻地说着。月光下,她的面颊上浮着淡淡的哀愁。
他震动了一下,不说话。
他瞪着她,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呼吸了。他立即体会到她那份狂热而无奈的深情,领略了这几年来她那份“欲寄无从寄”的惨切。于是,他骤然又把她拥进了怀里,带着贪婪的甜蜜、疯狂的甜蜜去吻她。她一心一意地反应着他,身子软绵绵地贴在他胸怀里,软绵绵的像一池温水,缓缓地淹没他,淹没他,淹没他,淹没他的理智,淹没他的思想,淹没他的意识……他喘息地把嘴唇移向她耳边,喘息地低语: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乔云峰说,深沉而诚挚地望着书培,语重心长地说,“忘掉殷采芹吧!”
“赶快离开我!”
“后来呢?”乔书培再问。
“你该在乎,你该在乎,你该在乎……”
乔云峰白嘲地微笑起来,那微笑显得又寥落,又失意,又苍凉,又忧郁。
“为什么?”她说,“从六岁,我就知道我是你的!”
“你母亲,她要的是‘奖’,而不是‘画’。我呢?偏偏是‘画’,而不是‘奖’。”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
乔书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瞅着父亲,好久好久,他们父子二人,相对凝视,彼此在彼此的眼底,去阅读着对方的思想。然后,乔书培低问: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
“是的。她遇到另外一个男人!一个二十世纪的男人,积极、奋斗、有前途、有事业……有一切我所没有的优点,一个像她父亲一类的男人。于是,她离开了我们。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成过去,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