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明月何时有？

他伸手去拉她。

把酒问青天，

“让我去！”他说。

坐在那电子琴后面，她悠然神往地弹着琴，悠然神往地微笑着，悠然神往地唱着歌：

把酒问青天，

他走了。他终于走了。他摇摇摆摆、踉踉跄跄地走了。

但愿人长久！

采芹仍然坐在那儿，她用手支着额，呆呆地坐在那儿，眼泪不知不觉地涌进了眼眶，不知不觉地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桌布上的花纹，看不清任何东西。然后，她觉得有只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肩上，有人递给她一条干净的大手帕，她接过来，拭拭眼睛。关若飞的声音在她耳畔温和地响了起来：

小别又重逢，

“不！”她摆脱了他，径自走向电子琴。

采芹忽然又像一朵盛放的花了，她面颊红润，眼睛明亮，唇边总是漾着笑意。她从头到脚，都绽放着青春的气息，都闪耀着喜悦的光芒。她几乎像个发光体，闪亮、耀眼、明丽而鲜艳。

关若飞坐在那儿，燃起了一支烟，他深深地靠进椅子里，深深地望着她。她的琴声响了起来，叮叮咚咚，琳琳琅琅……如狂风骤雨，如惊涛骇浪，如万马奔腾，如飞泉倾泻……她居然用电子琴去弹《命运交响曲》，他愕然地听着，体会着那“命运”的浪涛，正汹涌地淹没着她。

“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糟，采芹。他只是要为自己找一个伴，因为他自己已经弄得一塌糊涂了，他才必须把你拉过去，他需要一个伴。”

莫因相思瘦，

采芹用舌头润了润嘴唇。

莫把眉儿皱，

“他是我的哥哥！”她说，“我们血管里流的是一样的血！”她推开椅子，很快地站起来，“我该去弹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