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太黑,我看不清楚路。”他低声说。
紫云坐在床沿上,痴痴的望著祖望,听到这句话,她眼圈陡的一红,忍不住的说:
“什么天太黑?好好的去喝酒,又不会喝,自己找罪受吗!何苦呢?”她的眼睛闭了闭,再扬起睫毛时,已经满眶泪水,祖望注视著她,他的脸色变了,用牙齿轻轻的咬了咬嘴唇,他的眼光温柔的停在她的脸上。然后,他拍了拍她放在床沿上的手,像安慰孩子似的说:“我根本没什么关系,紫云,我很快就会好的,真的,紫云。”经他这样一安慰,紫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猛然间扑倒在他床边上,“哇”的大哭了起来,哭得好伤心好伤心,似乎把她所有的痴情,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焦虑和担忧,都藉这一哭而发泄无遗了。祖望大大的动了容,费力的支起了身子,他抚摩著她的头发,一叠连声的说:
“怎么了?怎么了?紫云?我真的没什么呀,你看,我只不过伤了点皮肉呀!噢,紫云!”
他的手揽住了她的头,眼眶也不由自主的湿润了。彤云站在床边上,目睹这一幕,也不住的用手擦著眼泪,但是她的唇边带著笑,分不出是喜悦还是悲哀。然后,我们忽然醒悟到应该退出这间房间了,我对怀冰和水孩儿使了个眼色,拉著彤云、谷风、和无事忙,一起悄悄的退出了房间,留下紫云和祖望,让他们好好的哭一哭,好好的诉一诉。无事忙为他们关上了房门,站在门口说:
她想了想,也摇摇头。
“所以,”她说:“我们都没有彤云伟大。”
“不能这么说,”我不赞同的说:“你忽略了人性,彤云这么做是不合理的,如果这其中没有别的隐情,彤云就是个大傻瓜!”“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傻的。”
“但是,彤云是个聪明人。”
“就因为是聪明人,才会做傻事呢!”
“我要守在这儿,帮他们挡驾别的客人。”
一个护士被哭声引来了,急冲冲的要冲进病房里去,无事忙一把拦在前面,笑著说:
“别去,小姐,里面没事!”
“有人哭呢!”护士小姐说。
我愣了愣,怀冰这句话仿佛哲理很深,粗听很不合理,仔细一想,却有她的道理在。我不说话了,我们默默的走向车站,我心里恍惚不定的想著,我们这一群人都不笨,都是聪明人,是不是也都会做些傻事呢?
我们到了医院,祖望住的是二等病房,一间房间两个床位,但是另一个床位空著,所以就等于是一个人一间。我们去的时候,谷风已经先在那儿了,无事忙和水孩儿也在,另外,就是彤云和紫云姐妹。祖望的父母反而不在,大概因为我们人多,他们又要上班,就不来了。我们一进去,就把一间小房间挤得满满的了。祖望躺在床上,腿已经上了石膏,头也绑了纱布,手臂上也缠著绷带,看样子这一跤摔得非常厉害。好在没有脑震荡什么的,他的眼睛大大的睁著,神志十分清醒。
“瞧!又来了两个!”无事忙看到我们就嚷著:“祖望,你简直门庭若市呢!刚刚一个护士小姐抓著我问,你是不是交游满天下,怎么朋友川流不断的!”
我们走到床边上,我问:
“怎么搞的?祖望?”祖望苦笑了一下,笑得凄凉,笑得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