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记
又说:“吃饭时满桌子菜色漂亮得很,什么都有,可惜全是甜的,吃得犯恶心。”
又说:“后来我饿得头晕眼花,特想念家里的萝卜干。幸亏同行的一个老太太带了一瓶剁椒酱——她们出门可有经验了。她让我把剁椒酱拌在米饭里,这才吃得下去。”
最后说:“拉了三天啊,腿都软了,连导游都害怕了。他担心出事,都想安排我提前回去。”
我说:“听起来很惨啊,都病那样了,还玩个屁啊。”
她说:“病归病,玩归玩。总的来说,还是玩得很不错!”
她:“司机也辛苦,特准时,从来没让我们等过。”
我:“临别你给了他们多少小费?”
她:“给个屁,我可没钱。”
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说:“别人都给了,都给得多,不缺我这份。”
又说:“别人塞钱的时候,我装没看到。”
去之前,我倒是没考虑过闹肚子这个问题。唯一担心的是她晚上睡不好觉,她长年神经衰弱。
我问:“你和谁一个房间?她打不打呼噜?吵不吵你?”
她害羞地说:“她不打呼,倒是我打呼……把她吵得一连几天都没睡好,只好白天在大巴车上睡。”
我惊道:“那人家岂不烦死你了!”
她:“我拼命地道歉,还帮她拿行李,她就不生气了,还一个劲儿安慰我,还帮我打听治打呼的药。”
我估计就算给了,人家也未必肯要吧。我把自己在冬牧场用过的那个缠满了透明胶带、漆面大面积剥落的卡片相机转赠给她。她去台湾后,到处请人使用这个相机帮她拍照。
况且,还拎了只编织袋。
我问:“台湾的东西真有那么好吃?”
她怒道:“别提了,去了七天,就拉了三天肚子!”
又说:“那些水果奇形怪状,真想尝尝啊,又不敢,一吃就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