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妈的孩子
然后争吵就结束了。院子还是老样子——叫它“未完工”也好,“尚待开发”也没错。
“玛丽恩走不远,”特德说,“连她开的车都在我名下——两辆车都写的我的名字。”
埃迪在黑暗中静听蟋蟀和树蛙的鸣叫,还有远方的涛声,想象着院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忽然,他的遐思被冰块在酒杯里晃荡的哐啷声打断,接着他先看见了特德,然后特德才看见他。
“玛丽恩没说这个。”埃迪老实承认,“我相信律师会解释。”
“哦,以后会有很多邻居的。”特德告诉她。(这点他说对了。)
“反正你们早就打算离婚了,对吧?”埃迪问他。
然而,玛丽恩想要另一种风味的庭院。她喜欢高草和雏菊,野花多多益善。她喜欢不事雕琢的天然园林,葡萄架可以有,但葡萄藤的生长不能受限。人工草坪越小越好,花要多,但娇贵的花不要。
“上帝!”特德说。
“‘娇贵……’”特德轻蔑地说。
特德想在户外淋浴间多装几个喷头,这样,他和壁球球友们就能一起淋浴——“就像在更衣室里,”特德说,“孩子们也可以一起冲澡。”
“干得不错。”特德坦言。
“什么孩子们?”玛丽恩又问。
“她没让我去拿照片,”埃迪告诉他,“是露丝想拿,我也想。露丝先想到的。”
“露丝和她的保姆,她们也能用。”特德回答。
“她说,律师会告诉你她需要多少钱。”埃迪说。
“游泳池就属于娇贵难打理的东西,”玛丽恩说,“而且要是草坪太大,就会像个运动场,我们要运动场干吗?难道露丝会和一整支球队结伙投球、踢球吗?”
“她会需要钱的。”特德阴险地说,“她怎么弄钱?”
“如果儿子们还活着,你就想着要大草坪了,”特德告诉她,“他们喜欢玩球。”
“律师会告诉你奔驰车在哪儿的,”埃迪告诉他,“玛丽恩把钥匙寄给律师,律师告诉你车停在哪儿,她说她不需要车。”
“你只把玛丽恩的话告诉我就可以了,埃迪。”
无人整治的院子里有块草坪,已经面目全非,长满高草和雏菊。特德希望扩大草坪的面积,再用篱笆圈起来,游泳时可以防止邻居偷窥。
“我问的。”埃迪说。
“什么邻居?”玛丽恩问。
“这个问题是玛丽恩问的还是你问的?”特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