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迪和汉娜未能达成共识
“她可能死了。”汉娜残忍地猜测道。
“你想买它,却不知道具体多少钱?”汉娜问。
“嗨!妈咪和哈利!”格雷厄姆说。(露丝的心碎了,因为她当然记得儿子曾经说过:“嗨,妈咪和爸爸!”)然后,格雷厄姆碰了碰哈利,对露丝说:“哈利不冷,妈咪。”
“平等均分!”埃迪叫道。
露丝等了近两周——哈利来到佛蒙特的房子之后——才允许他在她床上睡觉。她一直担心格雷厄姆早晨发现哈利在她床上时的反应,她希望孩子先和哈利熟识,可当格雷厄姆最终发现哈利在他母亲床上时,他理所当然地爬到了两人之间。
“但你会一直待在那里,对不对?”汉娜问,埃迪没料到她会如此精明,“如果我只在夏天和有时候的周末过去,你却一直待在那里,还叫什么他妈的平等均分?”
“我怎么知道?”埃迪说,“也许她是为了格雷厄姆才结婚的。”
从埃迪家只能看到邻居家的门廊和枯黄的草坪、各种户外烧烤派对和孩子们的自行车,根本没有海景。枫树路离海岸太远,埃迪也听不到波涛拍岸的声音,只能听见纱门突然关上,孩子打架和父母的责骂声,还有狗吠声(埃迪觉得布里奇汉普顿的狗太多了),但他听得最多的还是火车声。
“我一直在想,我们能不能住在同一座房子里,”埃迪提议道,(幸好开车的是他,不是汉娜——听到这句话,她绝对会把车开到路外面。)“我是说,我们可以合伙买下露丝在萨加波纳克的房子,当然,我猜我们在那里待的时间不会……不会经常重叠。”
房子虽然还没卖掉,但他不敢抱什么希望,那里的房产价格贵得吓人,蒙托克高速公路靠海那边的房子对他来说太贵,他只能买得起公路另一边的房子。更糟的是,埃迪在枫树路的两层灰色小楼距离布里奇汉普顿火车站的旧址只有几百码(火车虽然还运行,但车站只剩地基了)。
汉娜自然不知道埃迪到底想要干什么,以她脆弱的心理状态,当然会觉得埃迪在勾引她,不只是勾引——甚至还想向她求婚,但埃迪说得越多,汉娜就越困惑。
埃迪一直想要买下露丝在萨加波纳克的房子。特德·科尔住在那里的时候,他始终避免经过牧师巷,更不曾开车经过房子的大门口,它象征着他人生中最刺激的那个夏天。自从科尔家的房子挂牌出售,露丝在佛蒙特的幼儿园给格雷厄姆报了名后,埃迪就经常开车拐进牧师巷,放慢车速,像蜗牛一样磨蹭着开过去,有时他还会骑自行车从房子门口经过。
我早就应该料到的!埃迪想。他把汉娜当朋友,她却开始和他谈判了!这办法行不通!还不如不说出来!但他只是说:“如果我们两个不合伙,我自己负担不起,但我们两个很可能就买得起了。”
“一个该死的荷兰警察!”汉娜又叫了一声,“露丝为什么不先和他同居一阵?为什么一上来就和他结婚?”
“那座破房子不可能值那么多钱!”汉娜说,“要价多少?”
“当然没有!”埃迪说,带着罕见的激动。
“很高。”埃迪回答,但他也不知道确切数字,反正远超他的购买能力。
“重叠?”汉娜问,“重叠是他妈的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是从汉普顿出发的,埃迪很想告诉她,这段两个半小时的漫长行程对他来说更难熬,可他只是说:“我刚才在想事情。”他说得也没错——
发现她没听懂,埃迪恐慌起来。“你可以用主卧室!”他咕哝道,“我愿意在那间大客房里住,就是走廊尽头那间。至于特德的工作室和艾伦的办公室,如果可以改造成底楼的卧室,我会很高兴的。”他停下来喘了口气,继续咕哝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谷仓和以前的壁球场,我可以在那里工作,当成我的办公室。至于房子的其他部分,我们可以共享。当然,夏天的时候我们得招待周末来的客人——你的朋友或者我的朋友,但如果你想在汉普顿有座房子,我觉得我们两个合伙的话就能负担得起,露丝也会很高兴。”他现在开始喋喋不休了,“起码她可以和格雷厄姆去看我们,对她而言也不必完全放弃这座房子,露丝和格雷厄姆和警察,我是说。”埃迪补充道,因为他无法从汉娜震惊的表情中看出她是听明白了他的建议,还是觉得晕车。
听说哈利赢得了格雷厄姆的欢心,汉娜早就开始嫉妒了,但她也擅长以自己的方式和格雷厄姆玩。她除了不相信荷兰人,与生俱来的竞争心理还让她觉得这个警察夺走了她教子的信任和感情。“上帝,这段路怎么这么长!”汉娜叫道。
“你是说,我们两个成为该死的室友?”汉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