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第十四章

“你讲了auf wiedersehen了吧？”

“嗯，他尽东张西望，说什么多么高大的建筑呀。”

“嗯，在东京站分手时讲了好多遍。”

“他只管赞叹东京的雄伟。是吧，小悦？”

“舒尔茨先生也用英语一再道谢。……”

“阿姨用日语讲解的吧？”辉雄问。

“熟悉东京的，毕竟只有我一个，所以费了老大的劲给他们讲解。”

“我先讲给彼得小弟弟听，他当翻译讲给他爸爸听，比如帝国议会大厦啦、首相官邸啦，这些话彼得小弟弟不懂，因此，有些处所用英语说明。”

“我是日本人，没来东京以前早就知道了。”

“帝国议会大厦和首相官邸这类英语阿姨全都会讲吗？”辉雄独自操着地道的东京话问。

“彼得小弟弟高兴了吧。”

幸子想到平常很少讲话、一味思考问题的雪子，穿了花花绿绿的罗衫，一手牵着身穿西装的悦子，陪同外国绅士和青年参观帝国饭店的休息厅、丸之内的官厅街以及高楼大厦的闹市那种光景，显得多么不相称。还有舒尔茨先生紧跟在孩子后面，忍耐着语言上的不自由，顾虑着开船的时间而不停地看表，一声不响地被拉着东奔西走的情景又多么傻，为对方设身处地想一想，也够他为难的了。

“小悦也是这样吧。”

“日语里有时掺进几句英语。帝国议会大厦的英语是会讲的，首相官邸这个英语词汇没学会，就用日语说‘这里是近卫首相住的地方’。”

“看样子他对东京钦佩得很。”

“我讲德语了。”悦子说。

“他爸爸熟悉欧洲，可是彼得除了马尼拉、神户和大阪之外，没有去过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