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第十四章

仅仅几天工夫，幸子觉得悦子的脸色显然健康得多了，两颊也稍稍丰满些了。于是就说：“小悦，今天富士山看得很清楚啦。不是吗，春倌？”

“都很大啦。他们要是不说大阪话，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呢。”

“啊！春倌也来了。”悦子随同雪子和长房的长男辉雄来到东京站，看到阿春跟着她妈妈走下车来，高兴得叫了起来。坐在出租汽车里，悦子也摆出老前辈的面孔指指点点地撒欢儿：“那是丸大厦，那边就是宫城了。”

“他们的东京话都讲得很好，为了表示欢迎姨妈，才说大阪话的。”

幸子决定二十七日早晨乘“鸥”号动身。隔夜拾掇行李的时候，发现要带到涩谷去的礼物就有大小三个皮包，自己一个人怎么也拿不了，莫如趁此机会带阿春去东京见见世面。贞之助身边有妙子在家照料，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带了阿春去，许多地方都方便。理由是等到学校秋季开学时，说不定可以让阿春陪同悦子先回家，自己暂时留在东京，因为多年不到东京，这次可以从从容容地多呆些日子，看几回戏再回家。这就是幸子私下的打算。

“上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我们都下车行了最敬礼。”雪子说。

“我家就在那儿。”

汽车开到皇宫外壕，当辉雄取下他的帽子时，悦子说：“春倌，你看，那儿就是二重桥。”

“危险，危险，走开呀。”雪子在开得很慢的车子里说。

“哎呀，是吗？这样说来，春倌运气可好啦。”只有对悦子说话的时候，阿春才自称“春倌”。

“他们都是姐姐的孩子吧？最大的一个是哲雄吗？”

“前次我们来的时候有几分阴沉，看不见山顶。”

“他是秀雄。”辉雄回答。

“是呀，真清楚，上上下下没有一片云。”

“是秀雄、芳雄和正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