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十章

“这么说起来，您去什么地方旅行了吧？”

太阳快要落山，芦棚下面更加阴暗，贞之助把幸子拉到露台边上，让她立在落日余晖之中。

“有一阵子住医院了。”

“喔唷！多出色。这样的西红柿哪儿出产的？”

“也许是黄疸，吃过什么油腻的东西了吧？”

“这是相良姐自己家里种的，哪儿都不可能有这种西红柿出售。”

“那么，会不会是黄疸？”

“可不是吗。……请问相良姐府上哪里？”

“喔唷！你说代表性，指哪方面的代表性呢？”

“好、好，”贞之助把自己的脑门子凑到妻子的脑门子上，“热度并不高。可不能乱来，否则病会加重，还是去睡吧。不管怎么样，得让栉田大夫来诊断一下。”

“给你这样一问，我倒不好回答了，总之是多方面的代表性吧。我考虑的结果，挑选了您。”

幸子最初听到丈夫那声“哎呀”，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想到要真是黄疸，那就用不着那样担忧，一块石头马上落了地。说来似乎滑稽，她的眼睛反倒露出一种高兴的神色。

“没来由！”

“嗯，眼白发黄。”

“在北镰仓。我是去年回来的，在家里只住了一两个月。”

“黄颜色？”

相良夫人说话有一种奇怪的语调，幸子不会模仿，要是让善于学舌的妙子听到了才有意思，想到这里，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哎！你的眼睛里有黄颜色。”

“嗯，嗯，我明白了。……胸口老是这样恶心想吐，准是得了黄疸。”

“正因为这样，既然被看中了，即使您有点儿不舒服，我想您也会委屈一下接待我们的。噢，还有……”

“是了，就是这个道理。”

丹生夫人去解开一进屋子就放在琴凳上的包袱皮，拿出两筐其大无比的西红柿，说：“这是相良姐送的。”

“昨天不是吃的牛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