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a id="m007" href="#w007">[7]</a>卡梅里诺,翁布里亚省东部边境之城市。
新鲜而又凉爽的、清晨的微风,吹拂着埃夫提比达的身体,吹冷了她的胸脯和肩膀,因此渐渐地使她从麻木状态中清醒,使她回复到现实中来。埃夫提比达裹紧了罩袍,向周围看了一下;仿佛她刚刚从狂谵症或者是昏厥状态中清醒过来,正在努力集中思想,想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终于,她明白了,她正站在第八军团的两列帐幕中间,于是她竭力取最短的捷径,走到那条分隔第五军团和第六军团驻地的大路上,而后回到自己的帐幕里去。
<a id="m002" href="#w002">[2]</a>弗蕾娅,斯堪的纳维亚神话中最著名的女神。掌管爱情、繁衍、战争和死亡。
“是啊,正是我!”希腊姑娘回答;在她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焦躁不安的忧虑神情和深切的悲哀。“你为什么这样惊奇?”
<a id="m003" href="#w003">[3]</a>巴里,阿普利亚省东部濒亚得里亚海沿岸的城市。其东南为格纳蒂亚。
“什么!……是你!……”惊诧万分的日耳曼人叫道,“斯巴达克思派来给我的传令官竟是你吗?”
<a id="m004" href="#w004">[4]</a>格纳蒂亚,阿普利亚省东南濒亚得里亚海的城市,在布伦迪西之西北。
“我觉得这儿很痛……”他用微弱的声音呻吟道,他举起右手在脖子上一摸,立刻又抽了回来。右手已染满了鲜血。
“我希望你不至于忽发奇想向我表白你的爱情!我是为了与我们的压迫者作斗争才到这儿来的;为了这一神圣的事业,我才抛弃了财富、爱情和豪华安逸的生活。你向斯巴达克思学习一下节制和谦逊吧。”
“啊,我对一切神灵起誓!……他……他刺中了我……刚巧刺在这儿……刺在唯一的……没有铠甲防御的地方。”
埃夫提比达的美貌惊倒了埃诺玛依,那不但使这位熊一般粗野的日耳曼大汉变得非常驯服,也使他变成了一个彬彬有礼的君子。
鲜血不断地从他的颈动脉中喷射出来,他摇晃了一阵,终于倒在血泊中了。
埃诺玛依对这一点自然毫不感到奇怪。但是,当他看到站在他前面的埃夫提比达的时候,他不禁诧异极了。他在过去曾经不止一次地欣赏着她的美丽的脸庞和苗条的身材,但他从来不曾和她说过一次话,因为他认为她是斯巴达克思的心上人。
<a id="m005" href="#w005">[5]</a>托尔,所有早期日耳曼民族共有的神,一个伟大的斗士。托尔的名字在日耳曼语中是雷的意思,他的锤子就是雷霆的象征。
到了第二天,斯巴达克思通知埃诺玛依,说是要从自己的传令官中派一个人到他跟前去服务;因为在围困丰迪附近奥雷斯特斯将军的营垒时,色雷斯人曾经决定在格拉尼克、克里希斯和埃诺玛依的军部中设置四个传令官,使他们彼此之间以及他们与总司令部之间都能够迅速传递消息。
<a id="m006" href="#w006">[6]</a>带泪水的干酪,那是新鲜干酪的一种特点,切开来时有好多小孔,小孔中有水分,好像泪水一般。
埃夫提比达突然发觉她的两手染满了鲜血,这才记起了她自己曾经毫不怜惜地咬过它们。她停了下来,抬起她那闪耀着怒火的绿色眼睛,向空中伸出她血淋淋的纤小的手。她怀着满腔的憎恨,默默地向天上的一切神灵起誓,她一定要为她自己所受到的奇耻大辱复仇;接着她又对着染红了双手的鲜血向复仇女神和地狱里的其他神灵许愿,她一定要把斯巴达克思的头拿来作为奉祀他们的祭品。
“但这并不能妨碍他来注意你,因为你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你是所有能够引起雕刻家灵感的姑娘中最美丽的姑娘,你是所有生长在希腊太阳光下的姑娘中最最美丽的姑娘!”
就在这儿,在这条荒凉的大路上,在这寂静的深夜之中,那个化名叫拉弗雷尼乌斯·因佩廖苏斯实际上却是埃夫提比达手中卑劣的复仇工具的人,正在白费力气地挣扎着,而且徒然地喊着救命。终于,他在极其可怕的剧烈痛苦中,死在离开路沟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就在那条沟里,横着死于那个杀人凶犯之手、浑身是伤痕的、不幸的鲁提利乌斯的尸体。
“啊!”埃夫提比达苦笑着说,“斯巴达克思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他只关心我们的胜利。”
<a id="m001" href="#w001">[1]</a>科林斯,希腊东南部大城市。
“因为……因为……我认为斯巴达克思非常重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