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捧场的阴谋
法朗梭阿士过来向州长夫人道谢,说道:“太太,多蒙您成全我的幸福。”她象小姑娘似的挨在保护人身边,凑着她耳朵说:“做一个内地代理人的妻子,那简直是活活受罪,要我的命了!”
“啊!太太,”柏蒂·格劳上前凑着她耳朵说,“我是绝对忠于王上的。”
柴斐莉纳用这种方式进攻路易士,原是熟悉官场的法朗西斯出的主意。
伯爵夫人道:“照例不是先要做了副署理检察,再升为首席署理吗?我倒希望你马上当首席……要我关切你,帮你谋这个缺,我先要得到保证,知道你的确忠于正统派,忠于教会,尤其是忠于维兰尔先生。”
前任总领事和他的女朋友说:“初上台的人,不论是州长,是改朝换代的帝王,还是企业的主持人,帮起忙来都很热心;可是他们很快会发觉做后台老板的麻烦,一副面孔马上要冷下来的。今天路易士替柏蒂·格劳走的门路,再过三个月为你的丈夫她也不愿意干。”
她摆出一副尊严高傲的态度,说道:“先生,你既然有心归附政府,就该知道政府永远不会错的,这是第一个原则;而女人运用权势的本能,对于她的尊严的感觉,比政府还要强。”
路易士·特·奈葛柏里斯还没有想到这个难题,这件事当然与她有关,不是为了现在,而是为了过去。代理人逮捕赛夏的计划能否成功,完全取决于伯爵夫人此刻对吕西安的情意。
柏蒂·格劳正在不露痕迹,仔细观察伯爵夫人,急忙回答说:“太太,我正是想到这一点。吕西安潦倒不堪的回家。他可以受到欢迎,同时我也能利用人家的欢迎逼他离开安古兰末,因为他的妹子和妹夫被人控告,逼得很紧……”
“伯爵夫人没有了解我的意思,”柏蒂·格劳用最恭敬的措辞说。“我只是向夫人证明我的忠心。夫人一手提拔的那个名流在安古兰末应当受什么待遇,要请夫人示下。他在这儿不是受人唾弃,便是受人颂扬,没有第三条路。”
路易士·特·奈葛柏里斯高傲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微妙的表情,可见她在压制心中的快乐。她想不到自己的心事被人猜得那么准,一边望着柏蒂·格劳,一边打开扇子。法朗梭阿士正好进来,伯爵夫人正好利用这个时间考虑怎么回答。
“不幸得很,是的,伯爵夫人。(乌莫镇上裁缝的儿子生平从来没用过这个称呼,说的时候好象嘴里含着一口东西。)我只有仰仗夫人,才能进检察署。弥罗先生听说要调到纳凡去了……”
柏蒂·格劳道:“替我们的诗人捧过场,接下去该怎么办,不知道伯爵夫人想过没有?恐怕在我们喝彩鼓掌的十天之内,夫人需要招待一下吕西安。”
“那便怎么样,先生……”伯爵夫人的声调叫人说话到了喉咙口也只好咽下去。
“先生,”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很快就能当上检察官……”
戈安得在小客厅门口探了探头,柏蒂·格劳便向伯爵夫人说:“太太,吕西安回来了。”
这不是把话说尽而一点不落把柄吗?
她退后一步,表示不愿意听人咬耳朵说话,回答说:“现在我们就需要忠于王上的人。只要特·塞农希太太对你满意,我无有不帮忙。”她说着用扇子做了一个气概不凡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