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戈安得弟兄

夏娃愣了一愣，她这才觉得做买卖说话要多么谨慎。

大卫回答：“将来你们和所有用纸的人都少不了我。”

她道：“你们亲眼看到，我靠着机器和铅字还能做些小生意，现在要让给你们使用了；赛夏老先生也没有白送我们礼物，我们要付他房租呢。”

夏娃瞅着大卫要他小心。

争论了两小时，夏娃争到两千法郎半年，先付一千。条件都讲妥了，两兄弟告诉夏娃，他们的意思是叫赛利才承租。夏娃不免表示诧异。

鲍尼法斯道：“你丈夫的方案成功了，发财当然比做印刷生意快，怪不得他不在乎铺子，”他说着掉过头去望望空荡荡的工场，只见高布坐在一块木板上拿蒜头涂着面包。“不过这印刷所落在一个勤谨，干练，有野心的同行手中，对我们也不大合式。或许咱们能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要是你愿意，不妨把机器租给我们厂里的一个工人，由他顶着你们的名替我们干活，象巴黎那种办法。我们给他的工作，尽够他付你们一笔可观的祖金，还有些小小的利润……”

赛夏太太道：“大卫对你们象对我一样。只要我问长问短，他就觉得我的名字很犯忌，老是对我说那句话，其实不过是个方案罢了。”

夏娃道：“那要看租金的数目了，你们愿意出多少呢？”她望着鲍尼法斯的神气表示她完全懂得对方的计划。

说完他走了，没看见两兄弟交换的眼风，他们的意思是说：“这家伙准是个发明家；有这副气派的人决不会闲着。”鲍尼法斯仿佛说：“让咱们来利用他！”约翰好象问：“怎么利用呢？”

约翰·戈安得抢着说：“你想要多少呢？”

胖子戈安得笑着问：“用什么方法呢？”

胖子戈安得道：“交给一个熟悉场子的人不是更好吗？”

“我要造出纸来，成本比现在降低一半……”

夏娃道：“三千法郎租半年。”

鲍尼法斯声气柔和，话说得很含蓄。夏娃又朝丈夫瞅了一眼，要他置之不理或者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鲍尼法斯声音怪软和的回答：“嗳，亲爱的太太，你刚才说的你的印刷所预备卖两万法郎。两万法郎的利息，照六厘算也不过一千二。”

勃诺阿·鲍尼法斯·戈安得道：“你在研究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