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小孟尝当珠赠银华鼎山看数藏珍

华鼎山道：“女儿免送罢。”

树春解下珠子，走进柜边，将珠子呈上，要当银五十两。那当中伙计，哪里晓得什么宝贝？一粒珠子，值许多银子？只得入内拿与老成伙计观看。那老成伙计，姓汪名广才，绰号称他老朝奉，曾做过柳府典当管银子的，约有三载。因与伙计有话，故此现今在隆兴里掌管。那汪朝奉一见此珠，细细观看一番，惊讶道：“这珠子乃是柳府中传家之宝，如何在此处？”

即迈步下了扶梯而来。

鼎山微笑道：“为父的用了万万千百银子买来的。”

树春就将要赠那位娘子，救他丈夫出监，始末情由，细细说了一遍，汪老朝奉听见，点一点头，把舌一伸道：“原来如此，实在难得。既如此，这珠请大爷收了，小生措备银五十两与大爷便了。”

爱珠道：“此珠可与孩儿收藏内房，恐有失落。”

满腹猜疑不定，待我往外边一看便知。即将珠子带了出来一看，乃是树春在那里立着。即上前作揖道：“大爷因何到此地来，里面请坐待茶，晚生还要请问大爷何由至此？因何将传家之宝要当银两？”

鼎山道：“为父的若用是要借的。”

列位听说，那爱珠与素贞，却是同庚二九；素贞却小爱珠二月，所以妹妹之称。那八美图中，还有田素日、田素月，是华太太两房兄弟所生的，同年十八惟差时月。还有张金定、陆素娥、陆翠娥、沈月姑年皆十七，与华府并无亲谊；因华太太往观音寺烧香，遇见这几位姑娘十分欢喜，承继过如己女一般。这八位姑娘，结拜为姐妹，描成八美图，一幅挂在太太房中，算为朝夕侍奉母亲之意。所以有此八美图。内中惟有张金定联姻沈上卿为室，乃沈月姑之兄，我略提一提明白，不必絮烦。当下华鼎山叫道：“我儿爱珠，为父的今日得了一件无处卖的宝贝，你若看见，也是欢喜的。”

那老妇人连忙跪下磕头道：“老身未知恩人尊姓大名，望乞示明，后当图报。”

爱珠道：“什么宝贝拿来与孩儿一看。”

树春接了银子便叫道：“老娘娘，银子五十两，你取去摆布救你丈夫出监。”

华鼎山道：“慢些慢些，那珠子还有戏法的，待为父弄与孩儿看。”

汪老朝奉沉吟想道：“有人奴来押当，又奇了，心中难解难猜，莫非是杭州柳家遭什么灾难，破家荡产，故当此珠？莫非是被奸徒偷盗出来？”

爱珠道：“这个自然。”

众伙计道：“外面一个人奴来当的，要当五十两银子。”

鼎山站起身来，出了闺门，爱珠道：“爹爹慢行，女儿不送了。”

忙问道：“这颗珠从何而来？此乃是柳府传家之宝。”

不一刻写完当票取了银子双双付与树春道：“大爷，这是银子五十两，当票一张，请大爷收下。”

那壁上挂着一幅双凤朝牡丹的墨画，鼎山笑嘻嘻走近画前，把珠子向牡丹花上一拭，那牡丹顷刻不见。再把双凤一拭，双凤亦不见了。单剩了一幅白纸在那里挂着了！爱珠看见，不由得满心欢喜道：“父亲可将珠子与孩儿一看。”

汪老朝奉道：“若大爷不肯，待晚生取银子写当票就是。”

鼎山将珠递与爱珠，爱珠接过，把珠子放在掌中，细细地看弄了一回道：“呵呀，果然好宝贝！未知此件宝贝，哪里买得？”

树春说：“岂有此理？小生亦是开典当之人，当中没有这个规矩，断然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