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
看来泰勒的面包车撞上贝拉未必全是坏事,至少让我们知道了她的血型。
没有倒回,没有重放,一切进展得非常顺利。
“O型血,阳性。”卡莱尔回答。
为了让时间差不那么明显,她会选择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做出这个决定后,她看见选中的酒店就在往南几个街区。当然了,那里绝不是她真正会<b>住</b> 的地方,不过非常适合制造恐怖场景。
贾斯帕和埃美特跟着她来到斯科茨代尔市中心的一家商场。她把卡宴停在一个大型停车库的三楼。四天之后才会有保安报告这辆被遗弃的车。
贾斯帕和埃美特待在偷来的车里,发动机不熄火。她一去一回只用了两分半钟的时间。
爱丽丝和贾斯帕去购物,埃美特在租来的车里等着。她在拥挤的盖璞<a id="w2"></a> <a href="#m2"><sup>[2]</sup></a> 店里买了一双网球鞋。没人低头看她的脚。她用现金支付。
她在座位上转过身,好让我看见她翻白眼,然后转回去,继续规划。
爱丽丝再次来到酒店大堂。她没穿运动衫,肩上挎着旅行包。服务台后的女人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次的画面没问题了。爱丽丝要了两间房,一间双人,一间单人。她把驾照——不是假证——放到柜台上,还有一张以她自己名字开的信用卡。她聊起同行的父亲和哥哥,他们去找有停车棚的车位了。女人开始在电脑上打字。爱丽丝扫了一眼手腕,没戴手表。
爱丽丝开卡宴,她比贾斯帕和埃美特更容易适应气味。他们不再对贝拉构成危险,但只要呼吸,还是能感受到气味的灼烧。他们开萨伯曼远远地跟着。她找到一家叫超洁的洗车行,用现金支付,并且提醒柜台后的年轻人——他正痴迷地盯着她的脸——她的侄女在后座吐了好多番茄汁。她指向自己的鞋。丢了魂的年轻人保证说,清洗后的车子会一尘不染。(没人会质疑这个解释。技工担心呕吐物的气味会让他难受,只用嘴巴呼吸。)她留的名字是玛丽。她考虑去洗手间清洗鞋子,但预见到这么做作用不大。
幻象在她的脑海中倒带。爱丽丝重返医院,走出血库,四个冰凉的血袋塞满了口袋,轻轻晃动。她绕了极短一段路,溜进一个用帘子隔开的治疗区。有个女人睡着了,身后的监测器嘀嘀作响,显示着生命体征。女人的物品装在一个大袋子里,旁边有个蓝色旅行包。爱丽丝拿起旅行包,回到走廊。绕这段路只多用了两秒钟。
车子要一小时才能洗完。十五分钟过去了,她从后门溜出去,站在背阴处,给酒店打了个电话,吸尘器和喷枪的声响能防止任何人无意中听到她的话。
爱丽丝不太满意。
她给埃美特买了一件连帽衫,跟T恤一样薄,真正适合他的身材。她买了六大包衣服,她、卡莱尔、埃美特和我的尺码都有。她用的身份证件和信用卡跟在酒店用的不一样。贾斯帕为她当搬运工。
“给贝拉多留点。”我提醒道。
最后,她买了四个风格迥异的行李箱。她和贾斯帕把箱子推到租来的车那里,她扯掉吊牌,往每个箱子里装进全新的衣服。
爱丽丝也太细致了吧?谁会费心检查她在“事故”现场留下的血是什么血型?除非看上去特别像犯罪现场……不过,谨慎一点儿也无妨,我想。
离开的路上,她把沾满血迹的鞋子扔进了垃圾桶。
她向服务台的那个女人道歉,声音紧张慌乱。朋友来访,后面的楼梯间发生了可怕的事故,窗户……<b>血</b> ……(爱丽丝语无伦次)。对,她现在和朋友在医院。但是<b>窗户!玻璃!</b> 其他人可能会<b>受伤</b> 。拜托了,那里应该用警戒线隔开,直到维修部门前来清理干净。她得挂了——他们让她进去看朋友。谢谢。<b>非常</b> 抱歉。
爱丽丝大步走进酒店简陋的大堂。她的脚上是染成褐红色的鞋子,腰间系着长帽衫,样子就像一种新的时尚搭配。服务台只有一个女人,她抬起眼,一开始并没太在意,紧接着注意到爱丽丝那张迷人的脸庞。她惊奇地睁大眼,完全没发现爱丽丝两手空空。
爱丽丝看见服务台的女人没有报警,而是打给了管理部门,他们命令她把一切清理干净,避免其他人受伤。如果遭到起诉,他们也会用这个理由:清理证据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他们提心吊胆地等待诉讼,而诉讼永远都不会来。直到一年多以后,他们才渐渐相信自己交了好运。
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登记入住的过程,感觉就像在看实时画面。
清洗完成,爱丽丝检查了后座,没有明显的痕迹。她给了技工小费。爱丽丝坐进卡宴,用鼻子深吸一口气。嗯,这辆车过不了发光氨<a id="w1"></a> <a href="#m1"><sup>[1]</sup></a> 测试,但她知道它是不会被检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