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通牒

“那……”查理开始说话了，接着他嘟起嘴巴，目光看向一边。

我从鼻孔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自己能付学费，此外，那里还有许多经济援助，很容易贷款。”我希望我的虚张声势不是太明显，实际上我还没怎么研究过这个问题。

“我得让你偿还的，要是那样让你开心的话，”他允诺说，“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会收你利息的。”

三下敲门的声音挽救了我，查理转了转眼睛，我则跳了起来。

查理肯定还在听我们讲话。我叹了口气，开始填这些重复的信息：姓名、地址、社会关系……几分钟后我向上望了一眼，不过爱德华现在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窗外。当我低下头重新填写表格的时候，我第一次注意到学校的名字。

“那？”

我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他在看的报纸。

“哦。”

这是一张世界上任何男模特都愿意拿灵魂去交换的脸，当然啦，这可能就是准确的索价：一个灵魂。

他准是为了让我爸爸息怒才这样说的。想到我和爱丽丝或爱德华在一起时正身处对人类而言最致命的危险之中，这让人感到趣味十足。

我最后才看着他的眼睛，要是我一直凝视着他的双眸，我极有可能会无法思考的。他有一双大大的金黄色眼睛，双眸流淌着暖意，周围是又浓又长的黑睫毛。凝视着他的双眼总会令我感到非比寻常——我的骨头就像酥了一样。我也有点儿头昏眼花，不过那可能因为我忘记了要保持呼吸。这可不是第一次。

这很奏效，查理又盯着爱德华好一会儿之后才耸耸肩说道：“好吧。”他悻悻地踱进了起居室，现在倒有一点儿着急了——或许他不想错过中圈跳球<a id="w7"></a> <a href="#m7">^[7]</a> 。

时间并没有让我对他完美无瑕的脸庞产生免疫力，我肯定我决不会对他的任何方面有所免疫。我的眼睛扫过他苍白的脸庞：坚硬的方下巴，厚实的嘴唇曲线柔和——现在变成了一抹微笑，鼻子的线条很笔直，颧骨棱角分明，额头光洁白皙，像大理石一般—— 一缕被雨水淋湿的铜色头发挡在额角上。

“贝拉？”

“没什么，我只是……”他皱了皱眉，“只是想知道爱德华明年的计划……是什么？”

“认真一点儿，爱德华，你要我申请达特茅斯？”

“那什么？”

爱德华拿起被我丢弃的申请表，轻轻地把它放回到我面前，“我想你会喜欢新罕布什尔的，”他说，“那里有许多适合我的晚间课程，附近的森林对贪婪的徒步旅行者而言也很方便。那里有丰富的野生生物。”他知道我对此无法抗拒，就立即恢复了脸上狡黠的微笑。

我等他打开电视机，这样查理就不会听见我说话了。

我猛地一把拉开面前的门——迫不及待得有些滑稽——他就站在那里，只是属于我个人的奇迹。

“讲了些什么……”我开始问。

“进来！”我叫的时候听见查理嘴巴里咕咕哝哝地说了什么，听起来像“滚开”一样。我没管他，跑过去给爱德华开门。

“等等，”爱德华说话的时候继续看着报纸，没有抬头，他把第一份申请推到桌子这边给我的时候眼睛仍然注视着报纸头版，“我想这一份可以重复利用你的论文，都是一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