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之信
纯平渐渐地有点口齿不清。喝这点儿啤酒就会醉,证明他已经相当疲惫。
纯平一口气喝光杯中酒后,说:
“明日香固然也是,但达哉更危险。虽然看似聪明,但那小子没有固定的形体。浑身软绵绵的,唯独温柔、羞耻心和自负心格外发达,是这年头典型的年轻人。他没有关键的容器来注入这种感性加以固定。简言之,那小子没有形状。没有形状的人,要活下去会很累。我经常说,一切都是先从形状开始,决定那个形状,然后才能选取要把什么放进那个形状中,用什么来当作内容。可是这年头的人,满脑子只想着什么生存支柱或者意义之类的。就连工作也是,都还没开始做呢,就只顾着烦恼这是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或者我是否真的甘愿一辈子做这种工作。像工作那种东西总之先动手去做就对了。先做了之后,才会明白那份工作对自己而言有没有什么意义。这点,以前的人十五六岁就都知道了。那才代表长大成人。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缺少了作为那种形状核心的基本能量。达哉也是其中一人。正因为在得天独厚的环境长大比别人加倍聪明,所以像他那样反而会更危险。亚纪你不觉得吗?”
“你累坏了吧。今天真不好意思。”亚纪说。
“回程时在车上,虽然达哉邀明日香今年暑假一起去神户,但我觉得明日香还是别去比较好。”他说。
“起码打个盹儿也好呀。”
“为什么?”亚纪问。
“有件工作明天要交给客户。现在只画好草图所以得利用今晚赶工完成。”
“没有为什么,反正别让他俩独处比较好。”
亚纪看看墙上的时钟。“你还是睡到九点再走吧。反正就算现在回事务所工作效率也不会好。”她说。纯平也随着亚纪的视线凝视时钟的指针。
“绝对不行。”
“听我的话。”
纯平说着又往自己的杯中倒啤酒。
她再次强调后,纯平默默点头。结果,他喝了两罐啤酒。醉意一上来就开始谈论今天明日香与达哉的事。
纯平摇头。
“可是,他们看起来那么要好,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明日香才国三当然不可以和男孩子单独去旅行,但不是说达哉的姑姑就住在神户吗?”
“你今晚可以留下过夜吗?”
“我不是说那个。”
“没那回事。”
“不要紧。这点儿酒只是小意思。”
“那二人相当危险。”
“可是,你还喝了酒,不能开车啦。”
纯平咕哝。
“没那个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