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怎么不去流产?”金姆问,“我堂兄就这么做了。”
劳伦耸了耸肩:“我就是不能。”她开始盼望自己离这里远远的,盼望跟安吉在一起,那样会有安全感……
她本能地抬起头,立刻就后悔了。
一帮人聚在旗杆下:苏珊和金姆坐在旁边的砖砌护台上,戴维和杰拉德在玩踢沙包。
她下定决心准备应付不可避免的碰面。她午餐时间躲在图书馆避开了他们,可是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去打招呼。
“嗨,各位。”她朝这帮人走去。她犹豫了,看到戴维也一样。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面面相觑。
“康兰,相信我,我——”
“你敢说完那句话。”他从柜子上拿起钥匙朝门去。
“我很抱歉。”她说。
他一愣,他头也没回:“你总是很抱歉,不是吗,安吉?我本来应该记住。”
在她去年的世界史课上,劳伦写过一份以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伦敦为题的报告。她的研究资料之一就是电影《象人》。她还记得在图书馆坐了几小时,盯着小小的电视屏幕,看着富有的伦敦人侮辱嘲笑贫穷的约翰·梅里克,后者的脸和身体经受了非凡的痛苦扭曲。然而闲言碎语和异样的目光跟身体的畸形一样深深伤害了他。
女孩子们拥在她周围,拉起她的手臂。她跟着她们离开学校,到球场上他们的老地方去。男孩们跟在后边,一路踢着沙包球。
“怎么样?”所有人都围站在终点门柱旁时,金姆开口问,“什么感觉?”
“提心吊胆。”劳伦答道。她不想说这个,但是交谈总比被议论好,而且这些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要怎么办?”苏珊边问边翻背包找东西,最后她掏出一瓶可乐。她打开喝了一口,然后递出去。
戴维走到劳伦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我们不知道。”
劳伦现在明白了那种感受,成为流言蜚语的话题人物有多么痛苦。她就读菲克瑞斯特时一直在奋斗追求完美,只引来积极的关注。她从不迟到,从不违纪,从没对任何人讲过恶意的话。她千方百计地努力成为恺撒之妻一般的角色:不容置疑。
她本来应该明白摔落在地时跌得会有多痛,地面会有多硬。
每个人都盯着她看,指指戳戳,交头接耳。连老师们都为此惊讶,因为她在场而感到焦虑。他们表现得好像她染上了致命的病毒,会轻易在空中传播,感染无辜的路人。
放学后,她急步穿过又笑又嚷的人群。即使在所有这些基本都是朋友的人之中,她也觉得自己迥然不同。孤家寡人。她低着头,想让自己消失。
“劳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