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别。这只会害你。”
一阵小雨飘落在菲克瑞斯特学院的砖砌庭院,为一切涂上漆器般的光亮。
劳伦看向母亲。“好。”她疲惫地说道,“我知道了。”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孩子。”劳伦说。每次她父亲的名字被提起,她都会问这个问题。她忍不住,但也打心底清楚答案。
为什么过了这么些年,这事还是让她难过?你本以为到了某种程度,心是会结痂的。
“我怎么知道?他跑了,就像我得了瘟疫。”
简直不能相信她又一次信誓旦旦却食言了。她早该知道的。潮流酒馆的减价时段直到六点三十。
“我只是…希望我有亲人,就这样。”
“然后我去莎蒂·霍金斯家跟萨德·马洛跳舞。”
“又没来?”
“我知道。”大错特错。
“我妈妈没来。”
“几个吻,几杯酒,我的裙子就被掀到了腰上。我那时还不知道我遇到的操蛋事不止这一桩。四个月以后我是个在买孕妇装的高中毕业班学生。没有奖学金,没有上大学,没有得体的工作。要不是你的继父里有一个给美容学校付了学费,我可能就在街上过活,捡别人的剩饭吃。所以,小姐,你得——”
她的母亲保证过五点三十会到这来看招生院校会展。
妈妈抽起烟,“相信我,家人靠不住。哦,他们都挺好的,直到你把事情搞砸,然后,砰的一声他们就打碎你的心。你别对人有指望,劳伦。”
六点十五。
这些话劳伦以前全听过,“我只是希望——”
劳伦·瑞比度站在旗杆下,几分钟来至少第十次看了看表。
她转过身,脸上已经带了微笑。他从一辆黑色凯迪拉克攀登者新车的乘客位出来,扭胯甩上车门。他衣冠楚楚,穿着蓝色的道克斯长裤和黄色开司米毛衣。就算他的金发湿漉漉地糊平在头上,他也是学校里最好看的男人。“我以为你已经进去了。”他边说边朝她跑来。
“合紧膝盖。相信我,妈妈,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毁了你的生活。”
是戴维。
“说毁掉太难听了。”妈妈疲劳地叹息,“我从没说过毁了。”
她转身离开空荡荡的路,朝体育馆走去。她都快走到门口了,听到有个男生在叫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