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闲事

“你不承认。”

“这些内裤蛮不错的。”海瑟指着几件叠在最上面的男士内裤说。

“那是法劳克的点子。”

保罗瞄了桑一眼，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起身，五分钟后，她抱着满满一篮子衣服从地下室回到厨房。

“没错。”

有次保罗从学校回家，发现法劳克在家里，那辆宝马停在门外。那是个非常寒冷的十二月天，当天清晨，天空飘下这个季节的第一场雪。保罗经过桑的房间，听到她抬高音量，愤怒地指责：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见见她的朋友们？他为什么不邀请她到他表亲家过感恩节？他为什么不喜欢一起过夜？甚至他为什么不愿开车送她回家？

“你因为法劳克而哭？”

争执开始于感恩节左右。保罗经常听到桑在房里对着电话哭泣，灰色的电话线长长伸过塑料地板，然后横穿过楼梯底，消失在她的房门底下。其中一个争执是关于某个桑受邀参加但法劳克却不想去的派对，另一个则是关于法劳克的生日。法劳克生日前一天，桑花了一整天烤蛋糕，家里充满了柑橘和杏仁的香味，保罗深夜还听到电动搅拌机的声音，但隔天下午，他看到蛋糕被扔到垃圾桶里。

“没错。”

她回去她的房间；九点五十五分，她走出来坐在保罗旁边。他已经把两部话机摆在桌上，十点零一分整，两部电话同时响起，保罗拿起其中一个听筒。“哈啰。”

“桑，拜托。”法劳克说，“试着冷静下来，你的室友们会听到。”

“是我。”迪尔德丽说。

“那我们怎么可能结婚？”她质问，“难不成我们要永远分居两处？”

他点点头对桑示意，桑慢慢小心翼翼地拿起另一个听筒，把它靠近耳边，但没有碰到耳朵。她拿着听筒的姿势很不自然，听筒下端远离她的嘴边，指向她的肩膀。

“他有。”桑说，浑然不觉海瑟不以为然的表情，“但洗衣机得投币。”

“然后你把我说成是个骗子。”

“他没有洗衣机吗？”海瑟想知道。

她没说话。

“是法劳克的。”桑说。

“你知道你在我家的时候，我睡不好。”

“我说过了，保罗，我很抱歉先前打电话给你，我不该这么做。”迪尔德丽说。

“我讨厌极了，法劳克，这不正常。”

她似乎放松了下来，也愿意跟他讲话，她显然不赶时间，保罗也放松了一点。“但你打了。”

“我付了计程车钱。”法劳克轻声说，“这有什么差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