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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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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她爱像女学生那样穿着裙裤和鞋子外出,可近来去学跳舞也会打扮入时,矫揉造作地走步,还说:“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个地道的东京人,衣着打扮姑且不论,木屐穿得不正宗,怎么也会于心不安的。”

听起来,是把我当作了乡巴佬。

娜噢宓的零花钱包括听音乐会、电车票、购教科书、杂志小说……每隔三天就得给她三五日圆。此外英语和音乐的学费二十五圆必须每月支付,我每月四百圆的收入要承担以上负担实属不易,甭说储蓄,反倒时不时要取出存款来贴补开销,单身时积攒的那点钱逐渐化为乌有,而且,钱要花起来就像流水,这三四年间已将积蓄全部用光,如今变得身无分文了。

再说,像我这种男人不擅举债,每当账单一到,不如期支付就会觉得心里不安。一到年关更是备尝艰辛,日子难熬。有时我会责备说:“像你这么花钱,我连年关都过不去!”即便如此,她还是会顶嘴:“过不去的话,让他等等不就成了。”

“小娜,你又叫外卖了。你这样每天叫餐馆送饭菜很费钱的!一个女人每天这样干,太浪费啦!你好好想想。”

听我这样抱怨,娜噢宓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正因为一个人吃才叫外卖的嘛。做饭多麻烦!”她故意气呼呼地仰卧在沙发上。

如此铺张我的财力是难以为继的。光是订菜倒也罢了,有时她连饭也懒得烧,叫店里一起送来。于是一到月末,鸡肉店、牛肉店、鳗鱼店、点心店、水果店一起送来账单,金额高得叫人咋舌,怎么也不明白她竟然能吃掉这么多的东西。

仅次于伙食费的是洗熨费。娜噢宓连一双袜子都不愿自己洗,脏衣服一概送进洗衣店。有时我责备几句,她动辄叫嚷:“我不是女佣!”

她还说:“要是整天老洗衣物,手指就会变粗的,怎么再弹钢琴呢?让治是怎么对我说的?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宝贝吗?宝贝手指变粗后又该怎么办!”

“我说让治呀,穿什么衣服好呢?”跳舞之前的四五天起,她就闹开了,把所有的衣物拖出来,一件一件地审视。

“哎,那件就可以啊。”最后,我感到厌倦,敷衍了事地回答。

“这件吗?穿这件感觉怪怪的吧。”她在镜子前不停地转圈,“好怪,不行!我不喜欢这种式样。”

说完,她马上脱下衣服扔到一旁,像对待纸屑一样用脚把衣服踢开,衣服皱成一团,又拿起下一件穿上,但总是这件不满意,那件也不合适。我料她会说:“让治,给我做一件新的吧!”

“去跳交谊舞得下决心做一件亮丽的服装,这些衣服都凸显不出来。好了,做一套吧,反正今后经常会出去的,没一件像样的衣裳可不行。”

刚开始同居时娜噢宓还是做点家务的,也会上厨房干活,不过大概也只坚持了一年半载而已。现在不洗衣物倒也算了,最叫人难受的是家中一天比一天脏乱差,变得污秽不堪。脱下的衣服到处乱扔,吃剩的残羹剩饭随意弃置,用过的盘碗筷碟、没有喝尽的茶杯茶碗、肮脏的贴身衣物,任何时候都能见到。地板上、桌子椅子上,没有一处不积满灰尘,而那块特地购置的印度印花布窗帘早就失去了昔日的风采,变成黑乎乎的煤灰色,曾经喜气洋洋的“小鸟笼”似的童话之家,情趣大异。一进屋,扑鼻而来的就是这房间里特有的臭味,我再也难以忍受,于是对娜噢宓说:“行了,我来打扫一下,你到院子里去吧。”

我开始又扫又掸,可是越打扫垃圾越多,东西扔得到处皆是,想拾掇也无从下手。

没有办法,也雇请过两三次女佣。可是来干的女佣都被这里的情况惊呆,一一离去,没一个坚持干完五天的。首先我们在这儿住时并未打算雇用人,没有安排女佣睡觉的地方。而且女佣来了之后,我们俩的眉来眼去不便进行,连偶尔的调情也觉得拘束。再说新增了干活的人手,娜噢宓越加刁蛮起来,横竖什么也不干,对女佣颐指气使、任意差遣,甚至指派女佣去餐馆订外卖,反而比过去更加方便,也更显奢侈。结果,我们觉得雇女佣实在很不经济,又妨碍我们俩日常的“嬉戏”,女佣会有所顾忌,我们也不想请对方再待下去。

我们每个月就得有这些花销,本来还想在余下的一百圆或一百五十圆中,每月存上十圆二十圆的,然而娜噢宓花钱厉害,根本存不了一分钱。她每月一定要做一件新衣裳,无论是薄毛呢还是铭仙绸,面料和衬里一起买,可是,她自己不做,请裁缝的手工钱得花上五六十圆。做好的衣物,若不满意,就塞进壁橱穿也不穿;而称心如意的就一直穿到膝盖上露出破洞。所以,她的衣橱里塞满破旧褴褛的旧衣裳。再说说她木屐的奢华:她有草屐、低齿木屐、高齿木屐、晴天用矮木屐、双带木屐、外出木屐、家内木屐……一双金额从二三圆至七八圆,几乎每十天就要买一双,累积起来实在要花不少钱的。

“你这样老穿木屐,我可吃不消,不能改穿鞋吗?”

那时候,我每月的收入已经难以满足娜噢宓奢侈的生活了,我在用钱方面历来精打细算,独身时每个月都定下零用钱的金额,多余的钱哪怕不多也会存进银行,所以与娜噢宓成家的时候还相当优裕。而且,虽然我与娜噢宓堕入情爱生活,但公司的工作方面却丝毫不敢懈怠,依然是一位勤勤恳恳的模范职员,上司对我越来越信任,月薪在不断增加,加上每半年一次的奖金,平均一个月可得四百圆,要是两人过日子理应相当宽松,但为何还是不够花呢。细算起来,每月的生活费保守估计也要二百五十圆以上,有时得花三百圆。其中房租需要三十五圆——过去的二十圆四年间上涨了十五圆。在扣除水电煤的费用和西服洗衣等各种杂费后,剩下的二百圆左右,多则二百三四十圆,都怎么花的呢?大部分都用来吃掉了。

说来也并非不可思议,起初娜噢宓只需一份牛排就心满意足了,可渐渐的嘴巴变得日益刁钻,一日三餐,每次都说“想吃这个”“想吃那个”,其奢华的要求与年龄全然不符。对于购买食材自己做饭又嫌麻烦,基本上都到附近的饭馆订菜。

“哎呀,真想吃点儿美味啊!”

无聊时,这话已成了她固定的说辞。过去只喜爱西餐,近来新花样迭出,三次中有一次会说“想吃某某餐馆的浓汤”“想尝尝某某店的生鱼片”,实在有点出言不逊,不知斤两。

中午我在公司就餐,娜噢宓一人在家吃,这样反而导致她放开手脚奢侈消费,晚上下班回家,经常看到厨房的一角放着外卖店的餐盒及西餐馆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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