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呀,今年就去镰仓吧,那是我俩值得纪念的地方。”
娜噢宓这句话是多么让我高兴啊,正如她所说,我们的新婚旅行——名义上的新婚旅行地的确就是镰仓,再也没有比镰仓对我们来说更有纪念意义的地方了。上次之后,我们每年都到外地去避暑,唯独忘却了镰仓。娜噢宓的提议真是太棒了!
“去,一定去!”我二话不说,表示完全赞同。
商定之后,我立即向公司请了十天的假,锁上大森家的房门,两人在月初就去了镰仓,借住在长谷路通向皇室别墅方向一户名叫“植总”花匠的独立房中。
我原本打算这一次不再住金波楼,而是设法找一家周到、别致的旅馆。不曾想到娜噢宓带来了可以租住这家花匠独立房舍的消息,最终借住了这栋住宅。“是杉崎女士告诉我的,十分适合我们住。”按照她的说法,住旅馆很不经济,和左邻右舍的其他客人也不好相处,若能借到单独住处是最理想的。幸运的是,杉崎女士的亲戚是东洋石油公司的董事,他有这栋租下不用的宅子,可以让给我们住,那不挺合适吗?那位董事以五百日圆租下六、七、八三个月,住到七月底已经呆腻了,有人想借,他何乐而不为,还说,只要是杉崎女士斡旋,房租算不算都无所谓。
“你这么小的个子,居然还比我重?”
“那当然,别看我个头小,男人的筋骨结实嘛。”
“那么,让治现在还敢让我当马骑吗?——刚搬到这儿来的时候,我经常骑的。对了,我骑在你的背上,把手巾当作缰绳,‘驾、驾,吁——吁’地吆喝着,你就满屋子到处爬……”
“嗯,那时候你的体重轻,大概只有四十五公斤吧?”
“现在,让治就会被我压垮了吧。”
“我说,打哪儿找这样的好事儿,不用花钱,还可以住上一个月呢!”娜噢宓说。
“可是我要去公司上班,怎么能玩那么久。”
“镰仓嘛,你可以每天坐火车上下班嘛,你说呢?”
“还是先去看看那儿你是否满意……”
“好的,我明天就去看。要是满意,能定下来吗?”
“怎么会呢?不信你就骑上来试试。”
两人这样说笑着,结果又像以前那样玩起了骑马的游戏。
“好,我变成马了。”说着,我四肢着地爬起来,娜噢宓五十三公斤的身躯一下子骑到我的背上,让我咬住她的手巾当马缰,“瞧这匹小种马,走起来摇摇晃晃的。好好使劲,驾、驾,吁——吁!”她一边叫嚷,一边打趣地用脚夹紧我的腹部,频频抽紧缰绳。为了不被她压垮,我拼命鼓劲撑住,汗流浃背地在屋子里一圈圈地爬着。娜噢宓呢,在我精疲力竭、实在撑不下去之前,丝毫没有收手的样子。
“让治呀,好久没去镰仓了,今年夏天去一次吧?”一到八月,娜噢宓就嚷嚷起来,“上次以后我再没去过,真想去看看。”
“是啊,的确再也没去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