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童
“不,是他最后写下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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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减少对物质的欲望,未必一定能够带来和平。而若想求得和平,我们必须减少精神上的欲望。(科拉巴克也在此章的文字上留下了爪痕。)
“别了,我将出发,走向那与俗世隔绝的山谷。
当波德莱尔癫狂之后,他将自己的全部人生观归结为一个词汇——“女阴”。但他的天才之处,毋宁说是他忘记提到一个词,让他的天才,让他足以维持生活的诗歌天才所深深信赖,而终于彻底遗忘的“胃口”。(这一章也同样留有科拉巴克的爪痕。)
走向那丛岩陡峭、山泉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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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溢着药草花香的山谷。”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正在那儿写东西,突然就拿起枪朝头上开了一枪。哎呀!我可怎么办啊?qur-r-r-r-r,qur-r-r-r-r。”(这是河童的哭泣声。)
“请快去审问一下那只河童,他一个月前偷走了我的一支钢笔。”
“不管怎样,特库太任性了。”
那是一个比较寒冷的午后,我因为读倦了《痴人之言》,想要出门去拜访哲学家马古。在一条寂静街巷的角落里,我看到一只瘦得像只蚊子一样的河童,正呆呆地倚靠着墙根儿。而且确定无疑他正是那只曾经偷走了我的钢笔的河童。我心中暗喜,马上叫住了一位碰巧从这里路过的身材魁梧的巡警。
玻璃公司经理盖路悲伤地摇着头,对法官佩普说道。佩普则无语地点燃了一支金色过滤嘴香烟。这时,一直在检查特库伤口的查克用一种医生特有的口吻向我们五个人(其实是一个人和四只河童)宣布:“已经没有希望了。特库本来就有胃病,这一点就很容易让他陷入忧郁。”
所做之事也就是能做之事,能做之事也就是所做之事。我们的生活,根本无法摆脱这种循环论。——因此,也始终是不合理的。
马古转过头来,对我们苦笑着说道:“这首诗剽窃了歌德的《迷娘之歌》。如此看来,特库的自杀也可能源于身为诗人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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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音乐家科拉巴克恰好开车路过这里,当他看到屋里的光景后,片刻间惊呆在门口。随后,他走到我们面前,愤怒地质问马古:“那是特库的遗书吗?”
我们比人类还要不幸。因为人类没有进化到河童的程度。(看到此处时,我不禁笑出声来。)
<b>十二</b>
“不是说他好像写了什么吗?”
如果以理性为始终的话,无疑,我们必须否定我们自身的存在。将理性奉为神明的伏尔泰在幸福中终结了他的人生,这正是人类不如河童进步的明证。
哲学家马古似乎想要为特库辩解似的自言自语地说,随后,他拿起桌上的一张纸。我们也随着伸过头去(除我之外),隔着马古宽厚的肩膀,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那一张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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