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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琴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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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id="jz_1_34" href="#jzyy_1_34">(34)</a> 一两厘:一厘约合0.3毫米。

<a id="jz_1_35" href="#jzyy_1_35">(35)</a> 圆:日圆。

因为春松检校让弟子习艺的房间在里面的二楼,所以轮班轮到时,佐助就领着春琴爬上楼梯,让她坐在同检校相对的座位上,把古筝或三弦摆在她面前,暂时下到休息室等她练完后再去接她。等候过程中要不松懈地竖起耳朵判断结束时间。一旦结束,没等叫就即刻起身相迎。这样,春琴所学之曲自然进入耳中。佐助的音乐爱好便是如此养成的。既然日后成了一流大家,天赋之才想必也是有的。但若没被给予照料春琴的机会,且他本人不怀有无论如何都想与之同化的满腔爱情,那么佐助势必作为被允许使用鵙屋商号的一介药材商了此平凡一生。纵使后来失明称之以检校之位以后,他也总是说自己的技艺远远比不上春琴,得此成就完全是师父启发的结果。佐助一向把春琴捧到九天之上,躬身后退一百步二百步之多,所以这种话是不能全盘接受的。不过,技艺优劣另当别论,春琴更有天分、佐助乃是刻苦钻研的实干家这点应该毋庸置疑。他为买一把三弦而开始把主人家不时给的工钱和在跑腿地方拿得的小费悄悄存起来,是在他十四岁那年的年底,第二年夏天终于买得一把做工粗糙的习用三弦。为了不让大伙计瞧见而把杆部和共鸣箱分开拿进阁楼的睡房,每天夜晚等同伴睡着后独自练习。不过,毕竟最初是以继承家业的目的来当小学徒的,以此作为将来职业的打算也好自信也好都全然无从谈起。只是对春琴过于忠实了,因而开始以她的喜好为自己的喜好,此乃极端发展的结果,甚至企图以音曲作为获取对方之爱的手段那样的心情都是没有的——这点从对她都极力隐瞒这点亦可了然。佐助同五六个伙计、学徒睡在又矮又窄——窄得若一同起身几乎头碰头——的房间里,以不妨碍他们睡眠为条件求其保密。大家正是无论怎么睡都睡不够的年龄,躺下就马上酣然大睡,所以没人发牢骚。但佐助还是等他们睡熟才起身,在拿出被褥的壁橱里练习。阁楼本来又闷又热,而夏夜的壁橱里面肯定更热。这样,既可以防止弦声外泄,又正好能挡住鼾声、梦话等外部动静。当然不能用指尖弹拨,而是在没有灯光的漆黑场所用手摩挲着弹。但佐助全然没有觉得不便。想到盲人总是处于这黑暗之中,小姐也是在这黑暗中弹拨三弦,佐助就对自己也置身于黑暗这点感到乐不可支。即使后来被允许公开练习之后,每次拿起乐器时也习惯闭目合眼——说不和小姐一样过意不去。亦即,尽管双眼明亮,却想要品尝和失明春琴同样的苦难,想要尽量体验盲人不自由的生涯。有时竟好像羡慕盲人。后来他所以成了真正的盲人,其实也是少年时代便有如此心境所致。想来并非偶然。

<a id="jz_1_36" href="#jzyy_1_36">(36)</a> 迦陵频迦:kalavinka,据传乃喜马拉雅山中的名鸟,叫声优美动听。

<a id="jz_1_29" href="#jzyy_1_29">(29)</a> “手事”:三弦曲有曲无词的部分。

人所共知,从前学艺也被课以水深火热般的苦练,往往对弟子施以体罚。本年度(昭和八年<a id="jzyy_1_23" href="#jz_1_23"><sup>(23)</sup></a>)二月十二日《大阪朝日新闻》周日版以“人形净琉璃<a id="jzyy_1_24" href="#jz_1_24"><sup>(24)</sup></a>血染修业”刊出小仓敬二写的报道。报道说,摄津大椽亡后的第三代名人越路太夫的眉间留有月牙形的大条伤痕。据说乃是师父丰泽园七斥曰“什么时候才能记得!”而用琴拔戳倒的纪念。此外,文乐座<a id="jzyy_1_25" href="#jz_1_25"><sup>(25)</sup></a>木偶操纵师吉田玉次郎后脑勺也有类似伤痕。玉次郎年轻时表演《阿波鸣门》<a id="jzyy_1_26" href="#jz_1_26"><sup>(26)</sup></a>,他的师父大名人吉田玉造操纵捕快一幕的十郎兵卫,玉次郎操纵那个偶人的腿。当时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至关重要的十郎兵卫的腿操纵得让师父玉造满意。随着一声“混账”怒骂,被一把武打用的真刀突然“咔”一声砍在后脑勺上,刀痕至今未消。而且,打玉次郎的玉造也曾被师父金四用偶人十郎兵卫打裂头皮,以致偶人被血染得通红。他恳请师父把那满是血迹的飞落的偶人腿赐给自己,用棉花包了装进白木盒中,不时取出供在慈母灵前顶礼膜拜,每每对人泣曰:“如果无此偶人之责,自己很可能以平庸艺人终了此生。”上一代大隅太夫在修业时代看上去如牛一样愚钝,人称“笨牛”,但他的师父是有名的丰泽团平——俗称“大团平”——乃近代三弦巨匠。一个溽暑蒸人的盛夏之夜,这位大隅在师父家练习《木下荫挟会战》<a id="jzyy_1_27" href="#jz_1_27"><sup>(27)</sup></a>中的“壬生村”时,“护身袋遗物”那一节横竖说不熟练,翻来覆去无论练多少遍,师父团平都不说“可以了”,放下蚊帐钻进里面听。大隅任凭蚊子吸血,一百遍、二百遍、三百遍无休无止的重复时间里,容易放亮的夏夜已经晨曦初露。想必师父也不知不觉疲惫不堪,似乎睡了过去,然而还是不肯说“可以了”。这当中,大隅发挥“笨牛”特色,不屈不挠拼死拼活地反复说个不止。不久,蚊帐中响起团平的语声“好了!”原来看上去仿佛入睡的师父根本没打瞌睡,始终在听。类似的逸闻不胜枚举。这也绝不限于净琉璃的太夫和偶人操纵师,生田流的古筝和三弦的传授也是如此。况且,这方面的师父一般都是盲人检校,作为身体不健全之人的日常习性,以偏执者居多,导致严酷的倾向在所难免。如前所述,春琴的师父春松检校的教法也向以严格闻名。动辄破口大骂伸手就打——采用这种教法的多是盲人,受教者也多是盲人。这样,每次被师父打骂时都稍稍后退,以致有人抱着三弦顺着二楼阶梯滚落下来,闹出一场骚动。日后春琴挂起琴曲指南的招牌招收弟子之后,其授艺态度之所以同样以冷峻闻名,也是袭用先师方法之故,即所谓其来有自。不过这从教佐助时即已萌芽。就是说,从年幼女师父的游戏逐渐转化为真格。抑或,虽然男师父折磨弟子为例多多,一个女流居然殴打男弟子如春琴者则鲜有其例。由此观之,多少有嗜虐倾向亦未可知——说不定以授艺为由而在领略一种变态性欲的快感。是否果真如此,今日难以判断。明白无误的仅有一点:如果说小孩子做游戏必然模仿大人,那么她也并不例外——虽然因为自己受到检校的关爱而不曾吃皮肉之苦,但因为平时了解师父常规做法而自小以为为师者理应如此。以致早在游戏阶段就开始模仿检校所为,并视为自然常理,进而发展成为习性。

<a id="jz_1_30" href="#jzyy_1_30">(30)</a> 有马:有马温泉,位于神户市郊六甲山下。日本有名的疗养地。

<a id="jz_1_31" href="#jzyy_1_31">(31)</a> 一瓜两半:瓜二つ,意为一模一样。相当于汉语俗话所说“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a id="jz_1_37" href="#jzyy_1_37">(37)</a> 《我所见到的大阪及大阪人》:作者从一九三二年二月至四月之间在《中央公社》综合杂志上连载的随笔。

说不饶舌、不打扰这点果真是春琴的本意吗?会不会是佐助仰慕之念隐约传递过去而为之——尽管是孩子——感到欣喜?虽然很难设想十岁少女能有这样的事,但想到作为聪颖早熟且失明的结果,第六感的神经已分外得到打磨这种情况,就未必能说是突发奇想。性情孤高的春琴即使在后来意识到恋情之后,也未轻易表明心曲,久久没有相许于佐助。这样,尽管多少存有疑问,但反正佐助这一存在起初就好像几乎没占据春琴心头。至少在佐助看来如此。拉手时佐助把左手抬到春琴肩高的位置,掌心朝上来接受她的右掌——佐助这一存在对于春琴似乎不过是一只手掌而已。偶尔要解手时也只是示以动作,或者蹙起眉头,抑或像出谜语一样自言自语,总之不会如此这般明确表达意志。如果对这些无动于衷,春琴必然心情不悦。因此佐助必须不断绷紧神经,注意不看漏春琴的表情和动作,感觉上就好像在接受精神注意力的测试。春琴原本就是我行我素的小姐出身,不巧又加上盲人特有的坏心眼,一时片刻也不给佐助放松的余暇。一次在春松检校家等待轮流练习当中,春琴身影忽然不见。佐助惊慌地四下寻找,不料去了厕所。解手时春琴总是默默起身出去。觉察到的佐助就追出来拉手把她领到门口,在那里等待为她浇洗手水。但今天佐助马虎了,以致她一个人直接摸索着走了出去。“实在对不起了!”佐助声音颤抖着跑到正要伸手拿水勺柄的少女跟前说道。“可以了!”春琴边说边摇头。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方说“可以了”就道一声“是吗”作罢,那么往下就更麻烦了,而要强行扭过勺柄给她浇水,此乃诀窍。还有,某个夏日午后佐助乖乖站在等候轮班的春琴身后,听得她自言自语说“热”,佐助好声附和“是够热的啊!”但对方没有回应,少顷又说“热”。佐助于是心有所觉,拿起现成的团扇从背后为她扇风。这么着,对方好像遂了心愿。而若扇法多少有些不用心,又马上重复“热”。春琴的固执和任性固然如此这般,但只是对佐助有此特殊表现,并非对每一个学徒都这样。她原本就有这样的禀性,加上佐助刻意逢迎,以致她唯独对佐助才这样变本加厉——她觉得佐助最为得心应手的缘由即在这里。而佐助也不以此为苦,莫如说求之不得,把她这种特殊的坏心眼看成撒娇,理解为一种恩惠。

<a id="jz_1_38" href="#jzyy_1_38">(38)</a> 白仙羹:大阪的一种糕点,类似羊羹。

《春琴传》曰:“其时春琴垂怜佐助之志,谓以后由妾教汝。但有余暇,汝即以妾为师努力修习。春琴之父安左卫门亦终于允之。佐助遂喜若登天,乃在勤于学徒业务之间,限一定时间得仰指教。如此这般,十一岁少女与十五岁少男于主从之上,今又结为师徒之缘,委实可喜可贺。”与人寡和的春琴何以突然对佐助示以温情呢?也有人说其实这并非出于春琴本意,而是周围人故意促成之故。想来,失明少女纵使身处幸福家庭,也每每陷入孤独之中,变得郁郁寡欢。父母自不必说,即使最下面的女佣们也不知如何相待,因而总是百般寻找让她舒心惬意的办法。而正当此时,得知佐助和她趣味相同。于是,对小姐的任性已几乎束手无策的里院佣人们就想把这一陪伴任务推给佐助,以便多少减轻自己的负担。而佐助又非同一般人,加之有小姐特意调教,谅本人也为此好运喜不自胜——想必是如此诱导的结果。但是,如果诱导不当,一向闹别扭的春琴很可能怀疑自己上了周围诱导的当。而春琴毕竟是春琴,时至如今,或者她也不再憎恶佐助,心底涌起春水<a id="jzyy_1_22" href="#jz_1_22"><sup>(22)</sup></a>亦未可知。不管怎样,她提出想收佐助为弟子,对于父母兄弟和佣工们是求之不得的事。至于十一岁的女师父——纵然再是天才——能否真的教人,这无须深究,而只要能以如此形式化解她的无聊,旁边的人就谢天谢地。此即所谓“当教书先生”那样的游戏,而令佐助作陪。所以,较之为了佐助,更是为春琴谋划的。不过从结果看,佐助方面所受恩惠大得多。虽说《春琴传》上说“乃在勤于学徒业务之间,限一定时间”,但以前就每天当向导服侍小姐若干小时,而若再被叫去小姐房间上音乐课,那么势必无暇顾及店里的事情。安左卫门想到佐助老家的父母是打算把儿子培养成商人而放在这里的,如果让他守护自己的女儿,安左卫门似乎心里有些愧疚。可是,相比于一个小学徒的将来,还是讨春琴喜欢要紧。再说佐助本人也心甘情愿。这样,眼下即使这么处理,归终也会形同默许。佐助将春琴称作“师父”,即是始于此时。平时可以呼为“小姐”,但上课时春琴令他必须如此称呼。而且,她也不说“佐助君”,而说“佐助”,一切都模仿春松检校待以内弟子的情形,令其严格执师徒之礼。如此这般,一如大人们所期,异想天开的“教书先生游戏”持续下来,春琴也因此冲淡、忘记了孤独。其后经年累月,两人也丝毫没有中止这一游戏的迹象。相反,两三年后无论教授的人还是受教的人都逐渐脱离游戏层次,而变得认真起来。春琴的日课是午后二时去位于靭的检校家受教三十分钟以至一个小时,回家后练习所学的东西练到傍晚。吃完晚饭之后,不时心血来潮地把佐助叫去二楼起居室教授。而后发展到每日必教,一日不少。即使时至九点十点,也每每不许告退。“佐助,我是那么教的吗?”“不行不行,弹个通宵都要弹会!”——严厉斥责之声屡屡使得楼下佣工们为之愕然。甚至,这位幼小的女师父一边骂道“傻瓜,怎么就记不住?”一边用琴拔打脑袋,弟子嘤嘤啜泣之事亦不稀罕。

<a id="jz_1_32" href="#jzyy_1_32">(32)</a> 弘化二年:1845年。

<a id="jz_1_33" href="#jzyy_1_33">(33)</a> 把黄莺粪拌在米糠中使用:即所谓“莺糠”,日本自古以来作为美容品使用。

任何一种乐器都有无限奥秘。难度诚然相同,但因为小提琴和三弦的指位没有任何印记,且弹奏时每次都要调音,所以要弹到一定程度就更不容易,最不适合独自练习。何况在没有乐谱的时代,即使跟师父学,一般说来古琴需三个月,三弦需三年。佐助没钱买古筝那种高价乐器,何况也不可能扛着那般煞有介事的东西,故而从三弦开始。但随调附和这点据说起初就已不在话下。这一来表明他天生的感觉至少在一般人以上,二来足以证明他平时陪同春琴在检校家等待之间是何等注意倾听他人的练习。无论调子的辨析、曲目的语词还是音的高低旋律,所有一切都只能依赖耳朵的记忆,此外别无依赖之物。如此这般,从十五岁那年夏天开始大约半年时间,除了同室伙伴以外所幸无人知晓。但到了那年冬天发生了一件事。某日天明时分——说虽这么说,其实冬天四点前后仍四下漆黑,同夜半无异——鵙屋的御寮人<a id="jzyy_1_17" href="#jz_1_17"><sup>(17)</sup></a>即春琴母亲茂女起来如厕,忽然听得不知哪里断续传来《雪》<a id="jzyy_1_18" href="#jz_1_18"><sup>(18)</sup></a>的旋律,虽然古来就有寒夜隐约黎明时分在寒风中习艺——时称“寒习”——的习惯,但道修町乃药店集中地段,传统店铺栉比鳞次,并非游艺师父和艺人之流居住的地方,声色人家一户也没有。因而在这万籁俱寂的深更半夜,纵然“寒习”,时刻也未免过于离奇。况且,若是“寒习”,理应拼命高声弹拨才是,可这声音则是用指甲轻轻弹拨。而又似乎反复练习同一地方直至满意为止,其执着样子不难想见,鵙屋御寮人虽然觉得奇怪,但当时没有怎么介意,接着睡了过去。后来半夜又起来两三次,而每次都听在耳里。那么说来,我也听到了。在哪里弹的呢?同狐狸敲肚皮<a id="jzyy_1_19" href="#jz_1_19"><sup>(19)</sup></a>也好像不一样——也有人这么说道。在店员们不觉之间,成了后院谈论的问题。作为佐助,若是夏天以来一直在壁橱练习就好了,但因为未被任何人察觉,就变得胆大起来;何况毕竟是在务工之余占用睡眠时间练习的,久而久之,睡眠愈发不足。若是暖和地方,自然困意袭来,于是到了秋末便天天夜里悄然爬到晾衣台上弹。一般是夜间四时<a id="jzyy_1_20" href="#jz_1_20"><sup>(20)</sup></a>同店员们一起就寝,凌晨三点左右醒来怀抱三弦去晾衣台,在寒冷的夜气中独自练习。及至东方开始隐约泛白时分才返回睡铺。春琴母亲听得的即是此时所弹。盖因佐助偷偷爬上去的晾衣台位于店铺房顶,较之紧挨其下睡觉的店员,隔着中院花草树木的里面的人更能在打开檐廊木板套窗时听得声响。店员们因了里院的吩咐加以查问。结果,得知乃是佐助所为。理所当然,佐助被叫到领班跟前狠狠训了一顿,三弦被没收,喝令以后万万不可。但此时有援助之手从意外地方朝佐助伸来。里院传出意见说反正想听听能弹到什么程度,而且首倡者是春琴。佐助战战兢兢,以为此事一旦被春琴知晓,对方定然不悦。本来只做好所交代的向导任务即可,却不顾小学徒的身份如此不自量——或被如此百般怜悯或遭这般嘲笑,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事。唯其如此,听得主人想要听听,反而畏缩不前。倘若自己诚意通天而使得小姐心动,自然求之不得。可他只能认为这恐怕半是安慰半是戏弄,势必沦为一场笑柄。况且也没有在人前弹奏的自信。但是,春琴这人一旦提出想听,那么自己无论怎么推辞也不可能得到允许。再说春琴的母亲和姐妹们也都正被好奇心驱使着。这么着,他终究被叫去里面演示自学的结果。对他来说,实为盛大场面。当时佐助勉强掌握了五六支曲子,大家就叫他把知道的全都弹来。佐助只好从命,鼓起勇气,倾其所能地弹了《黑发》<a id="jzyy_1_21" href="#jz_1_21"><sup>(21)</sup></a>那种容易的,又弹了《茶音头》那种有难度的。原本也没什么顺序,都是耍耳音耍来的,所以无非是颠三倒四记得的大杂烩。鵙屋一家或许像佐助恣意猜测的那样打算一笑了之,但得知他靠短时间独自练习就能弹得有板有眼之后,无不为之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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