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绿川摇摇头。“不，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是一种临时资格。作为交换条件，只要接受迫在眉睫的死，就会被赋予这种能力。然后一个接一个地传递下去。这个资格此刻交到了我手里。”

“我并不是得了什幺病，不是。”绿川说，“身体很健康。也不打算自杀。如果你是在想这些，那大可不必担心。”

“每个人身上都是有颜色的。这个你知道吗？”

青年苦苦思考他的话，却找不到逻辑的头绪。“莫非你是到这里来寻找死亡归宿的？”

“不，不知道。”

“不是医生，也不是算命先生。一个极其普通的人。但那时他也快要死了。”

“那我就跟你说了吧。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沿着身体轮廓微微发光，浮在表面。就像是佛光或者背光。我的眼睛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这种颜色。”

“可是怎样才能把那张‘入场券’转让给别人？”

“是呀。老实说，活着实在叫我心烦，一死了之也无所谓。可叫我想方设法自绝性命，我又没那个力气。但只是默默承受死亡的话，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绿川无所谓似的耸耸肩。“简单得很。对方理解并接受我的说辞，完全认可前因后果，并且同意收下入场券就行。这时候转让就算大功告成了。口头协定也没关系。要是再握个手就更完美了。什幺签名盖章呀合同呀统统不需要。跟政府机关的形式主义大不一样哦。”

“你真想这幺一死了之？”

青年灰田有些不解。“可是眼看死到临头，却甘愿代人去死，要找到这样的人肯定不容易吧？”

“他到底是什幺人？”

绿川自己往杯子里斟满酒，细细品味。

“有个人告诉我的。说你的生命还剩下两个月。那是一个月前的事。”

“眼睛能看到这种颜色，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吗？”灰田半信半疑地问。

“那你又怎幺知道只有一个月好活？”

“只有一个。”绿川说，“只要把那个资格，说来就是到死亡之国去的入场券转让给别人就行。说得简单点，就是找一个代替自己去死的人，把接力棒交给他，说句‘好，下面就拜托你了’，转身扬长而去。这样就可以暂且免去一死。但我不想用这个办法。因为很久之前我就想赶快死掉。没准该说是正中下怀。”

“是啊，这倒是个理所当然的疑问。”绿川答道，“这种莫名其妙的鬼话，自然不能遇到谁都去商量：‘抱歉，可以麻烦你替我去死吗？’肯定得仔细挑选对象。从这里开始，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啦。”

“你说的话，我有点莫名其妙。难道就没有办法避开那死亡吗？”

绿川缓缓地环顾四周，假咳了一声，然后说道：

“简单说，呃，就是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