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流变隐喻篇 第33章 差不多和喜欢眼睛看不见的东西一样喜欢眼睛看得见的东西

“让我看看可好？”

“母亲身体的气味？”

“好好！倒还是草图阶段。”

“只有气味。”真理惠说。

真理惠点头。

“好像，因为有一股雨打在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柏油路面时的气味。我记得那气味。那里像是山顶观光台那样的地方。母亲还唱歌来着。”

接下去一小会儿，我和秋川真理惠两人倾听外面鸟们的鸣啭。窗外舒展着漂亮的秋日晴空，一丝云絮也找不见。我们在各自的心间漫无边际地放飞各自的思绪。

“可是夏天傍晚的雷阵雨？”

“那幅反过来的画是什么？”稍后真理惠问我。

真理惠扬脸看我，微微笑道：“没有那么想过。不过果真那样，那可是太好了！”

“也可能是母亲当场编的哟，为你！”

目睹她面带笑容，这时大约是第一次。就好像厚厚的云层裂开了，一线阳光从那里流溢下来，把大地特选的区间照得一片灿烂——便是这样的微笑。

秋川真理惠做微微耸肩那样的动作。“这以前问过好多人，但谁也没听过那样的歌。为什么呢？难道是我在脑袋里随意捏造的歌？”

我问真理惠：“如果再去一次那个场所能记起就是这里？去山顶观光台那样的地方？”

“那时下雨来着，听得见雨点落地声那么大的雨。但母亲没打伞就到外面走，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在雨中。季节是夏天。”

她手指的是画有（想画的）白色斯巴鲁男子的油画。我为了不让人看见那幅画布而反过来靠墙立着。

“雨的气味？”

“画开头了的画。想画那个男子，但没有画下去。”

“不是。雨的气味。”

我没有听得那样的歌的记忆。“好像没有听过。”

“有可能。”真理惠说，“倒是没多大把握，但有可能。”

“旋律想不起来，但歌词记得：河对岸舒展着广阔的绿色田野，那边流溢着灿烂的阳光，这边一直阴雨绵绵……便是那样的歌。嗳，老师可听过那样的歌？”

“自己的心中能有一方那样的风景，是很美妙的事。”我说。

“什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