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流变隐喻篇 第35章 那个场所保持原样就好了

真理惠点头。“眼下大概没有相处的人，我想。”

真理惠扬起脸直直地看我，似乎说你怎么知道的。

“而你对姑母作为一个女性对免色先生怀有那种淡淡的期待多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来这里跟我商量。是这样的吧？”

“拿开盖在洞口的盖子的没准是你吧？”我问真理惠，“看完洞又盖回盖子，镇石也按原样压在上面——不是那样的？”

“不过反正你们下星期日去他家访问。”我说。

“下到洞里了？”

真理惠点头道：“是的，为了看老师画的肖像画。姑母好像对这个满怀期待，期待星期日去免色家访问。”

“竖着一架梯子。”

“姑母也还是需要期待什么的。毕竟在这人烟稀少的山上生活，和住在城里不同，新结识男性的机会也不会有多少。”

“我觉得。和免色说话时好像开心得不得了。脸上闪闪生辉，声音也有点儿变样，和平时的姑母不同。而且免色也应该多少感觉出了那种不同，我想。”

她就此想了想，而后轻轻摇头：“也不是社交性访问。”

对此我什么也没说，往两人茶杯里倒入新茶。继续喝茶。

“偶尔来到这附近，顺便进来寒暄什么的？”

真理惠一个人琢磨了好一会儿。“可是，免色为什么知道我们今天来这里呢？老师告诉的？”

“可打开盖子洞里也是空的，除了黑暗和潮湿的空气什么也没有。是吧？”

秋川真理惠嘴唇紧紧闭成一条直线。一会儿坦言相告：“姑母有个长期恋人的，一个认真相处了很长时间的男的。是来这里之前在东京当秘书时的事。但因为这个事那个事最终没能成功，姑母为此深受伤害。也是因为这个，母亲死后就来我家跟我们住在一起。当然不是从她本人口中听得的。”

“嗬！”她似乎由衷佩服。

“但眼下没有相处的人。”

“盖子上石头的排列方式多少有所不同。视觉性记忆力我一向出类拔萃，一点点差异也一目了然。”

“社交性访问？”

我慎重地斟酌字眼以便尽可能不说谎就了结。“我想免色先生根本没有今天在这里见你姑母的打算——知道你们在我家以后本想直接回去，是我硬让他留下来的。他怕是偶然来我家，你姑母偶然在我家，见了才有兴趣的。毕竟你姑母是非常有魅力的女性。”

“那么，”我说，“今晚这个时刻你是有什么事才来这里的吧？还是纯属社交性访问？”

真理惠看上去不像完完全全认可我的说法，但也没再继续追究这个问题。只是好一阵子把臂肘支在餐桌上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真理惠断然摇头，仿佛说何至于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