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流变隐喻篇 第63章 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倒是觉得对你不起。”

我和柚见面谈了。在她公司附近那家咖啡馆喝着咖啡和巴黎水谈的。她的肚子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大。

我再次点头。

往下一段时间，我打算什么都不想，只想自动地使用自己的手。我要一幅接一幅批量生产通常“营业用”的肖像画。这一作业还将给我带来经济上的稳定。至于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到什么时候，我本身也不清楚。前景无从预测。但反正这是我眼下想做的事——忘我地驱使熟练技法，不把任何多余因素招来自己身上；不同理念啦隐喻啦什么的打交道；不卷入住在山谷对面那位富裕的谜团人物啰啰嗦嗦的个人语境；不把隐秘的名画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不在结果上被拽进狭小黑暗的地下横洞，这是眼下的我最为求之不得的。

“怎么说好呢，我还不能具有他是孩子的父亲的明确自信。”

“可孩子是打算生的吧？”

这回轮到我定定注视她了：“你是说是谁让你怀孕的，你不知道？”

“只是觉得不那样做为好。”

她点头，表示不知道。

“可我前些日子已经在寄来的离婚协议书上签名盖章了，因此我想离婚当然已告成立……”

“首先是，我还没有和你离婚。”紫川小说

柚默然沉思片刻，而后开口道：“说实话，离婚协议书还没有提交。不知为什么，上不来那样的心情，就那样放着。所以从法律角度说，我和你还一直风平浪静处于夫妻状态。而且，无论离婚还是不离婚，生下的孩子在法律上都是你的孩子。当然，你在这方面不必负任何责任……”

“为什么？”

听得我一头雾水。“可是，你即将生下来的，是那个人的孩子吧？从生物学上说。”

“为什么？”

“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并没有不加区分地跟哪个男人都上床。一个时期只和一个人有性关系。因此从某个时候开始跟你也不做那种事了，是吧？”

她摇头道：“现阶段没有。”

我点头。

“没有和对方结婚的打算？”我劈头问道。

“没有一起生活。你离开后一直一个人过。”

柚闭着嘴巴目不转睛看我，然后说：“事情不那么简单。”

“现在和那个人一起生活？”

“怎么个不简单？”

她略略点一下头。“当然。已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