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六章 彼得·斯捷潘诺维奇到处奔忙

“这干吗？”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信封。

“对您不反正一样吗，这是我的不情之请。您只管坐在那儿，不要跟任何人说话，您就只管听，间或记点什么做做样子；哪怕随便画点什么也成啊。”

“我谈别的，”他抢先道，“今天晚上您去我们的人那里吗？维尔金斯基过命名日，利用这幌子开个会。”

一个效忠于大人的亡命徒

“我不想去。”

因为根据官衔，我应该这么称呼您。我写此信，旨在禀告：有人企图谋害几位将军和祸国殃民；因为其结果必然如此。多年来我本人不断地散发传单。那些不信上帝的人也一样。正在酝酿着一场暴动，而传单已有数千份之多，如果当局不及早予以没收，每一份传单就会有上百人争相阅读，因为他们答应给予很多好处，以示奖励，而普通老百姓都很蠢，况且还有伏特加。老百姓对两边的人都骂，认为他们全是罪魁祸首，但是对双方又都害怕，我已悔罪，这事我没有参加，因为我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您愿意有人为了拯救祖国，也为了拯救教会和圣像向当局告密，那只有我一个人办得到。但是有一个条件，第三厅必须立即电告赦我无罪，所有的人中就我一个人获得赦免，至于其他人，则让他们自作自受好了。请于每晚七时在看门人的小窗上点上一支蜡烛，作为信号。我看到信号后就会相信我已获赦，我就会跑来亲吻那来自京城的仁慈的手，但是有一个条件，必须发给我津贴，要不，我何以为生？您不会后悔的，因为您将得到一枚星形勋章。必须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然的话，他们会要我的命的。

“劳驾，去吧，应该去。应该用咱们的人数和您的脸给他们留下个深刻印象……您那张脸……怎么说呢，总之，您的脸一副苦相。”

“还有别的事。”

“我认为这是一封含血喷人的匿名信，旨在取笑本人。”

“我不能大包大揽啊。”

“那您对这事是怎么看的呢？”彼得·斯捷潘诺维奇几乎粗声粗气地问道。

“什么事您不能承担呢？”彼得·斯捷潘诺维奇又警觉起来。

大人：

“您这么认为？”基里洛夫笑了起来，“好吧，我去，不过不是为了脸。什么时候？”

信封里装着一封信——这信很怪，是匿名信，信是写给连布克的，他昨天才收到。彼得·斯捷潘诺维奇极其懊恼地读到了下面的内容：

“噢，早点来嘛，六点半。我说，您可以走进去，坐下，不跟任何人说话，不管那里有多少人。不过，您听我说，不要忘记带纸和笔。”

“您瞧，这是一份同样的玩意儿，我要以此向您证明，我对您是高度信任的。给，您哪，足下有何高见！”

冯·连布克解释，这封信是昨天出现在门房里的，当时门房里没有一个人。

“我不愿意承担的事，够了。这问题我不想再谈了。”

Incognito

彼得·斯捷潘诺维奇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改变了话题。

一个跪倒在您脚下的业已悔悟的自由思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