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六章 彼得·斯捷潘诺维奇到处奔忙

“六天，主要是六天期限，在这六天之内请您不要动他们，我要的就是这个。”

“在我这儿。”

“相反，我感到很高兴，因为事情总算有了眉目。”冯·连布克也站了起来，态度也很客气，显然是受了最后那句话的影响。“我满怀感激地接受您的效劳，请放心，我将竭尽所能把您的忠诚报告上峰……”

“这就好。我很快就把他带走，不必担心。”

“既然他俩这么要好？”

“您就告诉他们我是特派员吧；我可以坐在那里不说话，但是我不想拿纸和笔。”

“斯塔夫罗金又怎么啦？”

“这又为什么呢？”

“不完全是这样。”连布克愉快地回避道。“这是年轻人的偏见，总以为养了很多很多……但是我想顺便问一句：既然这个基里洛夫做过斯塔夫罗金的决斗证人，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斯塔夫罗金……”

“请稍等，彼得·斯捷潘诺维奇，请稍等，”连布克叫道，“还有件不起眼的小事，不会耽搁您很长时间的。”

“真扯淡，干吗？”

他快步向房门走去。

“对您不反正一样吗，您不是总爱说对您反正都一样。”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我一无所知。Adieu.Avis au lecteur！”彼得·斯捷潘诺维奇突然采取了分明回避的态度。

“我不愿意。”

“当然，我并不想捆住您的手脚，我也不敢。您不可能不监视他们的行动；不过不要过早惊动他们的巢穴，把他们吓跑了，这，我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您的智慧和经验上了。您想必豢养了相当多的鹰犬以及各种各样的密探吧，嘿嘿！”彼得·斯捷潘诺维奇又快乐而浮躁地（像一个年轻人常有的那样）贸然说道。

彼得·斯捷潘诺维奇火了，甚至脸也变得铁青，但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站起来，拿起了礼帽。

“好，依您。”

“那主儿在您这儿吗？”他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不，您要干吗？”

“是吗！这可能吗？”连布克不信任地说道。“尤利娅·米哈伊洛芙娜告诉我，根据她从彼得堡得到的情报，他这人可是带着某种训令来的……”

“因为这样，会里派来了个特派员，坐镇莫斯科，而我在那里曾对某些人宣布过，这个特派员可能来参加我们的会；他们会以为您就是那个特派员，还因为您在这里已经待了三星期，他们就更惊奇了。”“搞什么名堂！你们在莫斯科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派员。”

“哎，不不不！这就是您的疏忽了，虽然您很狡猾。您甚至使我感到奇怪。我还以为您对他不会一无所知呢……唔，斯塔夫罗金嘛——这是完全相反的，就是说完完全全……Avis au lecteur。”

“就算没有吧，让鬼把他抓了去，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呢，您又有什么可为难的呢？您自己不就是这会的会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