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噬魂兽
特蕾娅咬了咬牙,扬起裙摆追了上去。
漆拉看着面前流着汗、一身肌肉仿佛大理石雕刻出来般结实而线条清晰的鹿觉,笑着说:“"棋子"只能通往制造者去过的地方,制造者没有去过的地方,是不能制作出"棋子"直接到达的。”
空旷的礁石岸边,只有幽冥颀长矫健的身影,高高地站在一块山石上。风将他的长袍吹开,他整个身体大部分都裸露在海风里,小麦色的肌肤上,无数充满着**和力量的气息雄浑地流动着。
“漆拉"王爵",您不是可以制造"棋子"么,为什么我们要这么辛苦地坐船过来?直接用一枚"棋子"不行么?”鹿觉擦着身上的汗,脸被晒得红红的,他的笑容成熟而又迷人。和五年前还是个少年的他相比,此刻的他,已经成长为一个成年的英气男人了。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我会不知道?”漆拉看着面前的特蕾娅,难以相信,面前这个五年前自己遇见的仿佛怪物一样的小女孩,现在竟然是亚斯蓝的"王爵"。
“藏河他们呢?”鹿觉转过头问漆拉时,看见漆拉满脸的凝重。
“你说你这个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矫情啊。”特蕾娅朝漆拉缓缓地走过来,身上像浮着一团黑色的云霭。“我不就是专门来通知你这个事情的么。”
"地之使徒"藏河和"海之使徒"束海都消失了踪影。空旷的黑色礁石滩,在烈日下一片寂静。
“这样的事情,"白银祭司"应该亲自和我说。”漆拉看着特蕾娅,目光里明确地告诉对方,你没这个资格。
鹿觉的瞳孔在一瞬间锁紧了。他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子,他的身体修长而结实,漆黑的长袍裹紧他充满力量的**,他的面容像是阴暗峡谷的轮廓,而他一笑起来,嘴角乖戾的表情,和五年前那个小男孩一模一样。
漆拉猛地回过头,刚刚视线的边缘,一个黑色的残影飞快地消失在远处的一块岩石之后,仿佛在监视着他们。
“你怎么会在这里?”鹿觉警惕地看看周围。
沸腾的海水翻滚着,汹涌着,周围各种锐利的黑色礁石彼此交错,仿佛企图吞噬所有生命的怪兽的口器。
“我啊,来杀两个人。”幽冥依然邪气地笑着,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骇人,像是在说一件吃饭喝水的事情一般镇定自若。
鹿觉抬起头,望向海岸,却没有看到自己预料中的会站在岸边上冲他们挥手的,迎风而立的英俊的男子。
“嘻嘻,哎呀,漆拉,你说你现在还端着架子干吗?你已经不是"一度王爵"了,那些可笑的尊严,我们就把它放一边去吧,你要想一想,我都已经是仅仅比你低一级的"四度王爵"了,更何况幽冥还是"二度王爵",按道理来说,你见到他,不是应该表示下尊重么。所以,你啊……”特蕾娅目光仿佛一潭桃花春水,“想开点儿。”
漆拉安静地坐在船舷上。头顶的烈日仿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依然像是一个冰雕玉砌神像,五官精致而耀眼,无论周围的空气再怎么炎热、混浊,他永远看起来都像是冰川上流下来的一缕清泉,带着凛冽的冷香。他觉察到鹿觉的目光,于是回过头,冲鹿觉笑了笑,点点头。
“不行,我要亲自回去问"白银祭司"。”漆拉转身,直接走了,完全没有理睬特蕾娅。
鹿觉点点头。他看了看漆拉,叹了口气。
所有的秘密都在海平面下蠕动起来。
鹿觉仿佛想到了什么,眸子里精光四射,他沉默地看着幽冥。
巨大的日光从头顶贯穿而下,仿佛来自天界的光芒之间,准备惩罚人间的罪孽和邪恶。
“这两个人你应该也认识吧,他们俩也是漆拉的"使徒"呢。”幽冥接着说道,说完,他挑衅地看着鹿觉,仿佛在欣赏一只渐渐竖起后背倒刺的困兽。
和漆拉一起下船之后,他们沿着海岸缓慢地走着。漆拉一边走,一边感应着这个岛屿上的魂力。他的眉毛在烈日下轻轻地皱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