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不能对非法获取的证据发表意见。”

两天后，他又回到了乌法的商业学院。

“你以前给她写过编码的信件吗？”

“这封信是一条编码消息，”穆雷接着说，“它可以通过读取第三个单词进行解码，外加歌曲和电影名的首字母。”穆雷把信交给埃文斯，“解码完成后，它的内容就是这样。”

他找到了需要的东西。威廉姆斯中士的信是写给E.威廉姆斯的，那是她娘家的姓——毫无疑问，他担心使用她的夫姓会让人注意他的卖国信件。

比利的信描述了高尔察克政权的无能，说他们尽管拥有大量黄金却仍无法支付西伯利亚大铁路人员的工资，所以不断遇到供应和运输问题。信中还详细介绍了英国军队试图提供的帮助。英国公民支付军队的开销，他们的子弟冒着生命危险去打仗，这样的信息都是对英国公众保密的。

菲茨没有理睬穆雷的不满，打开了麻袋。他搜寻着威廉姆斯中士的信。至少得有个人为这场灾难受到惩罚。

穆雷问比利：“你否认发送了这一消息吗？”

“除非你解释了怎么得到这封信的，否则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托洛茨基十分疲倦，但他毫不气馁。脸上的紧张线条丝毫没有减弱他眼中闪烁的希望之光。格雷戈里钦佩地想，正是对自己事业坚定不移的信念支撑着他。格雷戈里猜测他们几个都是这样——列宁和斯大林也是如此。每个人都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无论面临什么样的问题，比如土地改革，或者军事战术。

菲茨说：“你要知道，你会因为藐视法庭受到惩罚。”

“看来我们把他丢了，先生。”

我已经面临死刑了，比利想，菲茨这家伙真愚蠢，竟然认为这样就能吓倒我！不过他还是说：“我指出法庭的不当行为，指出起诉的非法性，从而为自己辩护，这你也要禁止吗……先生？”

穆雷给菲茨拿来了一麻袋信件。“这是您要看的士兵家书，先生。”他话里有些不赞同的意味。

“我不能对非法获取的证据发表意见。”

白卫军实在太弱了。革命党人势必获胜。只有协约国军队入侵才可能扭转局面，但这是不可能的——眼下这点儿事情已经让丘吉尔焦头烂额了。比利・威廉姆斯和艾瑟尔姐弟俩配合默契，确保必要的增援派不出来。

“收件人是E.威廉姆斯，实际上是艾瑟尔・莱克维兹太太，她是‘不要插手俄国’运动的领导人，对吧？”

这两天来菲茨情绪灰暗。他既恼怒又痛苦。参战已经有五个年头了，他能够凭各种迹象判断局势的转向。俄国的内战实际上等于结束了。

“没有，”菲茨说，“他出了什么事吗？”

穆雷妥协了：“信封上写了发信人的地址和比利・威廉姆斯中士的名字。如果被告说他没写这封信，那他现在就要做出这样的申明。”

穆雷说：“还有一件事，先生，这两天你见过那个美国翻译吗，名叫别斯科夫的？”

比利什么也没说。

菲茨开始读起来。比利的笔迹又大又自信。乍看之下，字里行间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有点儿古怪。不过，菲茨在“40号房间”工作过，了解编码加密。他定下心来开始破解眼前这份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