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到底该怎么办？

“准备！”奥托大声喝道，“他来了！”

他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见到任何军官。他是这里军阶最高的。这里该他负责，他必须制订出应对计划。

又过了一个小时，格伦沃尔德吹响了哨子。

“哦，是啊。”

当战士们意识到来访者是谁的时候，低声的吵嚷很快爆发成了热烈的欢呼。少将一开始对这种违纪行为感到愤怒，但皇帝的亲切微笑让施瓦茨科普夫立刻换上了一副赞同的表情。

“我该怎么处理这些明信片？”

施瓦茨科普夫少将走过去向他敬礼。

“该死，汤米，等会儿再说行不行？他妈的，现在有好几百个德国人要对付。”

“死了。一枪打穿了脑袋。”

“不，不，”较为年长的冯・布劳恩中尉说，“要是聪明点儿的话，一旦我们冲破他们的防线，就该一路打到大西洋沿岸。试想一下，德国的战线一直从法国中部拉过去，把法国军队跟他们的盟军隔成两段。”

“哦，天啊。”比利说。鲍威尔太太喜欢编织，给他儿子往法国寄了套头衫。现在她要给谁织啊？

戈特弗里德・冯・凯塞尔正在解说鲁登道夫的战略。“这次向西推进就是在英国和法国之间插入一个楔子，”他听上去还是像在伦敦大使馆工作时那样无知无畏，“然后我们就向北移动，转向英国人的右翼，将他们推入英吉利海峡。”

“我从他口袋掏出了他的收藏。”汤米说。戴有一叠色情明信片，那是他从一个法国人那儿买的。明信片上满是肉嘟嘟的女孩，长着一团团的阴毛。营里的大多数战士都不时借来看看。

片刻后，沃尔特才看清是皇帝本人。

“对不起，比利。”

一辆装甲车的门开了，一个穿将军制服的人下了车。然而，这人并不是那个脑袋尖尖、头顶光秃的鲁登道夫。这位特殊的来客行动笨拙，左手插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好像他的手臂受了伤。

到底有多少德国人？战场上很难估计人数，但比利觉得自己眼前看见的至少有两百人，恐怕后面还有不少，他看不见。他估计面前的兵力有一个营。他这个排只有四十人，相差悬殊。

顿时，刺耳的口令声此起彼伏。战士们很快立正站好。一列车队开进了广场。

3月21日星期四的凌晨一点，大队人马开赴前沿阵地，准备发动进攻。沃尔特和本营的军官们一道坐在前线战壕的一个防空洞里。他们用谈话缓解等待开战的压力。

“为什么？”比利心不在焉地问。他在观察敌人的动向。

战士们再次欢呼，这次沃尔特也跟着他们一道欢呼起来。

“不想让他们把这些送回老家阿伯罗温。”

德皇登上台阶，站在卡车平台上，对人们的欢呼表示谢意。当噪声平息后，他说：“德国人！这就是胜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