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艾瑟尔上楼去米尔德里德的公寓。这地方倒是干净，但算不上整洁有序，玩具扔在地上，烟灰缸上放着一支燃烧的香烟，一条晾干的内裤就挂在火炉前面。“今晚你能照看一下劳埃德吗？”艾瑟尔问道。她和伯尼打算去参加工党的一次会议。劳埃德现在快四岁了，如果没人照看，自己就能从床上下来，在屋子里到处走动。

部队里发出愤怒的抱怨声，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同情革命。

“没问题，”她们晚上经常替对方照看孩子，“我接到了一封比利的信。”米尔德里德说。

比利坚持说道：“我们是打算推翻布尔什维克政府吗？”

“当然，如果委派是自愿的话，先生。”

“所以这一切是在对我们选出的代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比利愤怒地说。

“跟你这么说吧，中尉，”上校说，“如果你自愿前往的话，我就不会要你打开袋子，告诉我里面都有什么。”

但菲茨不够聪明，不知道有时该闭上嘴，对于比利从激进的非国教徒父亲那里学来的善辩功夫，菲茨不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会输。“军事任务由陆军部批准，不需要议会授权。”菲茨争辩道。

列夫低声骂了一句。他已无可奈何。这个上校太厉害。鞍囊里装的是格雷戈里去美国的路费。

“你要跟他们去鄂木斯克。”

菲茨开口说：“当然合法……”

这就有些不妙了。鄂木斯克远在俄国的野蛮腹地，离这里有六千多公里。“去哪儿干什么，先生？”

菲茨一脸怒色，比利知道他说中了关键的一点。

“他们会告诉你的。”

旅长显得十分为难——他没想到有人会提出这种问题来。埃文斯上尉说：“你说得够多的了，中士，给别人点儿机会吧。”

鄂木斯克。管它呢。

“我们的任务受到议会的认可了吗？”

“我很愿意去，先生。”他说。

“这里没有布尔什维克政府，”菲茨愈发恼火，“国王陛下一直没有承认莫斯科的政权。”

比利没有理会汤米的提醒——他实在太气愤了。他站起来，用清晰而洪亮的声音说：“先生，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合法吗？”

列夫不想去，离家太远。“你是要我自愿前往吗，先生？”

“这是必要的。”菲茨说。

上校犹豫了一下，这让列夫察觉这次调动是志愿性的，就像部队里所有事情一样。“你拒绝委派吗？”马卡姆威胁道。

汤米焦急地喃喃道：“当心，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