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那个哥萨克首领很令人失望。菲茨跟他签订了一项协议，我们在一段时间内向他提供资金，但他不过是个军阀而已。不过，菲茨继续待在那里，希望能鼓动俄国人推翻布尔什维克。同时，列宁把他的政府从彼得格勒迁到了莫斯科，他觉得那里更安全，不会被入侵。”

杰妮的话还没说完。她又年轻又漂亮，但她外表的柔弱带着一种欺骗性，实际上内心有股令人生畏的勇气。“我尊重伯尼，但他是个组织者，长处是主持会议，”她说，“阿尔德盖特有个自由党议员，人际关系亨通，很难被击败。我们需要一个能为工党赢得这一席位的候选人，一个能对着东区民众高呼一句‘跟我去迎接胜利’，众人便跟随其后的人。我们需要艾瑟尔。”

茉黛又转而提起另一件让她担心的事。“你有菲茨的消息吗？”她的哥哥赴西伯利亚执行一项秘密行动，但他还是告诉了她，约翰尼会定期告诉她菲茨的消息。

“沙皇的政权也一样，但丘吉尔从未计划要推翻他。”

艾瑟尔和伯尼在乔克・里德旁边坐下，这位红脸膛的格拉斯哥人是伯尼单身时最好的朋友。这次会议的主席是格林沃德医生。主要议程是下一届的大选。有传言说，一旦战争结束，劳埃德・乔治就会呼吁进行全国大选。阿尔德盖特需要选出一个工党候选人，伯尼是其中的主要人选。

“列宁的政权非常残酷。”

他获得推举并受到一致赞成。有人建议格林沃德医生作为替补人选，但医生表示自己应该留在医疗行当。

“为什么？”

“我们到俄国了！”比利・威廉姆斯说。他们的船已经靠岸，他能听见码头工人的吆喝声。“我们他妈的到俄国来干什么？”

“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们能做些什么。”

“是的，”茉黛说，“我好奇他怎么继续他的使命。”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约翰尼耸了耸肩：“不能指望你哥哥那样的人也这样想。”

接着，杰妮・麦卡利站了起来。当初艾瑟尔和茉黛为她得到分居津贴进行抗争，茉黛被警察抱着投入监牢，从那时起她便成了党的一员。杰妮这时说：“我在报上看到妇女能当候选人参加下届大选，我建议艾瑟尔・威廉姆斯当我们的候选人。”

“现实而言，不会。”约翰尼抿了一口夏布利白葡萄酒，“但英国政府里很多权贵人物讨厌布尔什维克。”

一片愕然，人们沉默了，随后大家开始了七嘴八舌的议论。

“如果布尔什维克被罢免，新政权会继续跟德国打仗吗？”

艾瑟尔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自从她认识伯尼，他就一直想当上地方议员，她也接受。此外，以前还从来没有妇女能当选议员。现在她也不知道这是否可能。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当即拒绝。

“比利很快就会写信给我。他会向我提供详细信息。”

“可是，如果可行的话，为什么不行？”

艾瑟尔为政府发动秘密战争感到气愤——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但她很替比利担心。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如果他认为军队做错了，他就会说出来，就会因此惹上麻烦。

“实际上他们害怕布尔什维克在那儿获得成功后，下一步就会蔓延到这儿来。”

卡尔瓦利福音馆已经坐满了人。工党在战争期间赢得了声望。部分原因是工党领袖亚瑟・亨德森曾加入劳埃德・乔治的战时内阁。亨德森十二岁时起便在机车厂工作，他担任内阁大臣表现突出，保守党称工人不可靠不能进入政府的说法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