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是这样吗？”茉黛生硬地说。艾瑟尔猛然间发现她跟菲茨十分相似——这对兄妹的见解截然相反，但他们都固执己见。

艾瑟尔盯着茉黛，觉得难过。她说：“难道你真这么想？”

“大多数新选民将由家庭中成熟的中产阶级母亲组成。”琼斯以一个粗俗的手势从侧面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菲茨赫伯特伯爵，她们是国内最保守的群体。这项法案将为我党带来六百万张新选票。”

“不，我不这样看，”茉黛冷冰冰地说，她不喜欢别人告诉她该看清某种事实，“这项法案是一种倒退。任何支持它的人都是叛徒。”

“所以，你支持妇女参政？”

艾瑟尔摇摇头：“你错了。这些事情太过情绪化。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抗议妇女没有投票权。那才是障碍。一旦被打破，人们就会明白未来的让步仅仅是技术性的问题。降低投票年龄和放松其他限制这种事情相对容易达到。你应该看到这一点。”

菲茨吩咐裁缝做了六件新外套。原来的衣服套在他瘦削了的身体上松垮垮的，让他显得很老。他穿上一件新做的晚礼服——黑色燕尾服配了白色背心，外加一个白色硬翻领和领结。他对着更衣室的那面可旋转的穿衣镜，心想，这样好看多了。

“保守党吗？”菲茨难以置信地说。

“那好吧。”艾瑟尔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得转身走了出去。

“是的，伯爵阁下。”

茉黛毫不留情地回答：“我相信这是肯定的。”

“我们必须支持！我们需要保守的妇女。到下次选举时，还会有三百万工薪阶层男性新选民，他们中的很多人当过兵，不会站在我们这边。但是，我们的女性新选民会超过他们。”

“那我们的宣传一定要比他们好，”茉黛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只需要给大家讲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

“但原则上应该是男人！”菲茨强辩道，但他已经觉出自己要吃败仗。

艾瑟尔说：“先考虑一下敌对方会放出什么样的宣传攻势吧！‘我们早就清楚女人没有主见，弄不清到底要干什么，’他们会这么说，‘所以不能让她们拥有选举权。’他们又有了一次取笑我们的机会。”

“原则？”琼斯说，“这是实际的政治。”他不屑地朝菲茨笑了，激怒了后者，“不过，恕我直言，你一直是个理想主义者，伯爵阁下。”

“为什么？”

“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开展活动已经两年了，”艾瑟尔说，眼里涌出了泪水，“你真的相信如果我不同意你的意见，我就是背叛了为妇女争取选举权的事业吗？”

“这项法案仅仅赋予三十岁以上，且是户主或户主妻子的女性选举权。大多数工厂女工都被排除了，她们一般都不到这个年龄。而所有可怕的女知识分子不是单身便是住在别人家里。”

“我该怎么想不用你告诉我吧？”

菲茨吃了一惊。他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原则问题。但原则对琼斯这种暴发户商人来说根本不成问题。菲茨从没料想过选举的后果。“我还是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