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们必须赶紧通知其他人。”
埃里克在长条凳上睡着了,但4月16日凌晨三点,这天是星期一,他却被苏联人的炮声惊醒了。之前,他在前线听过两军交战时的炮声,从远处听,声音却比身临其境大了十倍。这也许是因为在前线时他们的耳朵早已被震聋了吧。
希尔德说:“我去告诉他们。”说完就下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卡拉走到门边,打开门,看着多布尔克快步离去。盖世太保都走了:他们遵守了多布尔克的命令,离开了这座转运站。
沃纳现在是个上尉。他和他的手下们带着三十门八十毫米高射炮守卫着一块前沿阵地。“每门炮只有八发炮弹,”韦斯医生巧妙地将他的骨骼碎片归位时,沃纳说,“我们得到的命令是用前七发打击苏联坦克,最后一发留给自己,不让高射炮落在苏联人手里。”操纵高射炮时,一发苏联炮弹把他掀翻在地,“还好只是手受伤了,”他说,“要是炸在头上,我就没命了。”
到了街上,多布尔克撒开腿跑了。
第二天一早,沃纳·弗兰克被送到了急救站,他的右手手腕被轧碎了。
他没把大门关上。
卡拉说:“街上有军警,他们把有逃兵嫌疑的人吊在灯柱上。我们需要释放文件。”
令人吃惊的是,德军又据守了希洛高地一天一夜。
多布尔克拍了拍口袋。“发现这个的话,我也会被吊死的。”他走向门边。
“我也很担心。”埃里克说。
吉塞拉朝他大喊:“沃尔特,带我走吧!”
德方坚持的时间比韦斯医生预测的要长一些。第一天,天快黑时,德军依然坚守着阵地。天黑以后,送来的伤员少多了。他们三个轮流睡了一会儿。
汉尼洛尔站在卡拉身边,难以置信地看着外面的情况。
可以行走拿枪的士兵在接受了简单的治疗处理后被送回前线。
“我想,我们自由了。”卡拉说。
黎明时,伤员陆陆续续来到战地医院。埃里克、布劳恩、韦斯医生疲倦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他们截断溃烂的四肢,接上断骨,取出子弹,清洗和包扎伤口。他们不仅没有药,连淡水都找不到。对那些痛得大喊的伤员只能打一针吗啡。
“我也是。听说柏林的情况很糟糕,希望她没事。”
多布尔克转身看着她。“带你走?”他说,“我老婆该怎么办?”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埃里克听说妹妹和沃纳成了一对。“我已经好几周没收到信了。”
吉塞拉哭得像个泪人。
手腕被绑起来以后,他问埃里克:“卡拉给你来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