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佩金森先生,很高兴见到你。”黛西和这位选民握了握手,“我很理解您的担心。30年代,我的第一任丈夫是个法西斯主义者,那时我支持了他。”
又送上来不少伏特加,乐队开始演奏起一曲俄罗斯民间舞曲,人们慢慢放松下来。沃洛佳、卓娅、格雷戈里和卡捷琳娜跳起了俄罗斯的四人舞,这种舞非常滑稽,让人发笑。接着许多对男女纷纷跳起舞来。男人们玩起了跨步踢,他们先把身子蹲下来,然后向外踢两只脚,因此总是会摔倒。沃洛佳时刻用余光看着斯大林——宴会厅里的许多人都这样——斯大林似乎很开心,跟着舞曲的节奏,用酒杯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劳埃德朝周围看了看,看见黛西以后,他向她点了点头:“佩金森先生问我为什么要找一个前法西斯主义者当未婚妻。”
佩金森吞咽着食物。“真是太遗憾了。”
门打开了,斯大林同志走了进来。
“去年他在法国飞一架对地攻击机,炸毁了一列德国军列。他的飞机却被德军的高射炮打了下来,他本人也壮烈牺牲了。这么说来,我也算是一个战争寡妇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是真的吗?”
“就不占用您过多时间了,”劳埃德说,“谢谢您前来向我阐述您的观点,晚安。”
老同志们欢呼雀跃,兴奋地敲起了桌子。
“我无法这样断言。”佩金森乖张地说。
“在西方国家,共产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在去年五月的地区选举中,共产党赢得了绝大多数的选票。祝贺法国的同志们。”
“希望你能觉得我和我前夫都尽到了公民的义务。”
他头发花白,神情疲倦。斯大林大约六十五岁,身体不怎么好:传闻说他中风过几次,心脏也不好。今天他的心情却很不错。“我是来吻新娘的。”他说。
“我们真是太傻了,”黛西说,“但开战以后,我前夫就投入了反法西斯的战争,他加入了皇家空军,作战时和大家一样勇敢。”
他走近卓娅,把双手放在她肩上。卓娅比领袖略略高一点,她识趣地佝偻着。斯大林吻了吻卓娅的脸颊,长着灰白胡子的那张嘴在卓娅的脸颊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沃洛佳不禁心生反感。接着,斯大林退后一步说:“给我来杯酒吧?”
佩金森点了点头。他也许认为,妻子的确应该支持丈夫的政治观点。
有人赶紧给他送上了一杯伏特加。格雷戈里坚持让斯大林坐在主桌的中间。宾客们又开始低声聊天了,但都克制了不少:不仅心存畏惧,而且对自己的每一句话和每个动作都很小心。斯大林打个响指就能让人送命,而且经常这么干。
老同志们又高声欢呼起来。
“你可真勇敢啊!”
“环顾世界,牺牲了如此之多热血男儿的苏联革命……”卓娅父亲泪光闪动,声音越来越小。发现周围鸦雀无声,他重新打起了精神。“革命的果实从没像今天一样稳当过。”
黛西还没说完。“我本人战争期间一直住在伦敦,大轰炸期间我一直驾驶着一辆救护车穿梭在伦敦的大街小巷。”
众人举起酒杯,“革命万岁,革命万岁!”然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