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卡拉擦干净伤处的污血，在伤口上放了块纱布。

“因为你是对的。”

病人翻过身来。

厄内斯特医生说：“放松肌肉，不然你会更疼的。”

“这样说太危险了。”

卡拉觉得这话蠢极了，没有哪个病人在医用钳伸入伤口时还能放松的。

“但你不会告发我，”她说，“我知道，因为我了解你。我照顾过你，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因为对祖国的爱参了军，但你憎恨战争，也憎恨纳粹。”卡拉基本能确定贝克对纳粹的态度。

病人狂吼：“该死，疼死我了！”

病人的声音清晰了一些：“是的。”

“你可以帮助这几百万人中的一些人。”

“我准备把你身上的子弹取出来，这会有点疼，但我们这的吗啡不多了，比你惨的情况多着呢。”

“我这么说过吗？”

“没事，你现在就取吧。”

“如果我告发你的话，你也会告发我，”他说，“这样一来，我们两个都会倒霉。”

“我碰到子弹了，”厄内斯特说，“试着平静下来。”

“如果你告发我的话，我会说你在呓语中攻击了希特勒。为了不被我告发，你故意编了个故事来陷害我。”

病人逐渐平静下来。厄内斯特医生夹出子弹，扔进托盘。

贝克吃惊了。“那我要去告发你了。”

“是的。你说因为纳粹维持自尊不肯撤退，还有几百万人要死。”

卡拉用棉签为伤者的伤口消了毒。厄内斯特医生拿出狭长的医用钳。“咬住枕头。”他说。

“现在的对话应该不是什么闲聊了，是吗？”

他把医用钳伸入伤处。病人发出低沉的吼声。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