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黛西说:“你不送我的话,我要一个人回家了。”
莱克维兹夫妇是政坛上的活跃分子,他们已经在谋划着战后由工党推动的改革了。工党领袖、功绩卓著的克莱门特·艾德礼是丘吉尔的副手,工会主席厄尼·贝文是劳工部长。他们的愿景使黛西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问问她劳埃德·威廉姆斯的事。”
博伊的脸涨得通红:“劳瑟,如果你敢编瞎话,我非踹死你不可。”
米莉说:“我的背上还有警察把我们推向商店橱窗时留下的伤疤。之前我一直为这道伤疤感到羞耻——亚伯直到我们结婚六个月以后才见到了这道伤疤,但他却说他为这道伤疤为我骄傲。”
劳瑟说:“三年前,劳埃德参加了我在泰-格温的情报课程,当时黛西也住在那儿。我似乎还记得,你当时正冒着生命危险驾驶飓风轰炸机在法国上空和德国人激战。她却在和那个威尔士小子调情——就在你家的房子里!”
“卡布尔街的场面可不怎么好看,”伯尼说,“但我们制止了他们的无理取闹。”他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眼镜。
“是他啊。”博伊想起来了,他困惑地问劳瑟,“你指的是他吗?”博伊很难把劳埃德这种来自东区的人视为对手,他轻蔑地补充了一句,“怎么可能?他可是个连西装都买不起的家伙!”
博伊吃惊地提高了声调:“这么说,你不准备否认?”
艾瑟尔和伯尼的女儿米莉插话说:“我一会儿就走,亚伯正独自在家看孩子。”米莉最近失了业——即便有钱,英国女人最近也不怎么买高档时装了——好在亚伯的皮具生意很红火,他们生了两个孩子,伦尼和帕米。
她说:“博伊,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不能在这个一直向我抛媚眼的浑蛋面前。”
黛西、艾瑟尔、伯尼和米莉喝着可可,谈到了他们共同想念的人。劳埃德没有什么消息。每隔六到八个月,艾瑟尔就会收到一封劳埃德用英国驻西班牙大使馆信纸写的信,信上说他很好,正在为打击法西斯主义尽着自己的绵薄之力。另外,他升职当了少校。害怕被博伊发现,劳埃德一直没给黛西写过信,但现在他可以写了。黛西把新公寓的地址给了艾瑟尔,记下了劳埃德在英国部队的邮箱号码。
她没在格温公寓和劳埃德睡过。空袭期间,她和劳埃德在劳埃德妈妈家劳埃德自己的床上睡过觉。但他无法在劳瑟面前向博伊解释,再说这也不过是个细节。通奸的指控没错,她不准备加以否认。既然秘密已经被揭穿了,她所想的只是保持一些尊严。
艾瑟尔抱住了丈夫的肩膀。“那天,我让大家都留在家里,”她说,“我错了,你是对的。”
他是你哥哥,黛西想。她有一种冲动,当场揭穿这个秘密,击垮博伊。但她调整了情绪。“你认识他,”她说,“他和你一起在剑桥读书。多年以前,他带我们去过东区的一个音乐厅。”
伯尼惨然地笑了笑。“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对。”
“黛西,你认识这个劳埃德·威廉姆斯吗?”
“但卡布尔街的冲突是有用的,冲突后政府颁布的《公共秩序法》结束了英国法西斯主义的蔓延,”艾瑟尔说,“议会禁止民众穿着有政治意义的服装出现在公众场合。这条法令结束了法西斯政党的胡作非为。无法穿着黑衫在公众面前上蹿下跳,他们就什么都不是。有一说一,这的确是保守党的功劳。”
他们很想知道劳埃德何时能放假回家。
博伊转身看着黛西。
黛西对艾瑟尔和伯尼讲了同父异母弟弟格雷格和他私生子的事情。她知道莱克维兹家的人非常开明,听了这种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问你的妻子去!”劳瑟奸笑着说。
黛西还说了伊娃在柏林的家人。伯尼是犹太人,听到鲁迪被打断了手指,他不禁流泪了。“一有机会,他们就应该和法西斯分子面对面斗争,”他说,“我们在英国就是这样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