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连

李上进在掩体中答：“是套在小拇指头上。”

他做出浑身是劲的样子：“我不累。”

“元首”这时出现了慌乱：“怎么我的弦比别人的短，不会炸着我吧？”

“‘老肥’，你歇歇吧。”

说完，掉屁股走了。

我急忙问：“谁告的？”

李上进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连连告诉我：“我就担心王滴，没想到他投了良好！这下班里肯定是优秀了！”

排长“啪”地将写好的信摔到球案上：“还没听说，都有人告到连里了！”

接下去又投了几个战士，都是“良好”以上，李上进高兴得手舞足蹈，掏出一包烟，请大家抽。最后只剩下“元首”。“元首”在训练中是投得最远的，大家都盼他投出个特等成绩。“元首”也胸有成竹，连连咳嗽两声说：“争取五十米开外吧！”

听得“咣”的一声。大家爬起身，见王滴也趴在前面地上。大家悄悄问：“王滴，没事吧？”

我说：“我和他一个村。”

王滴没答话，只是从地上爬起来去拿米尺。用米尺一量，乖乖，三十六米。大家都很高兴。李上进上去打了王滴一拳：

李上进鼓起勇气说：“排长，真没见他犯过。”

“王滴，有你的！没想到你适合投实弹！”

我和李上进对看一眼，知道坏了事。但含含糊糊地说：“这事儿倒没听说。”

吸完李上进的烟，“元首”上阵了。大家都要看他的表演，纷纷从掩体中探出头。“元首”不慌不忙地拧开手榴弹，将弦线掏出来，这时突然问：

“李胜儿犯羊角风，你们知道不知道？”

“班长，是把弦套在小拇指头上吗？”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平安地过去了，没想到班里出了奸贼：“老肥”犯羊角风的事，有人告到了连里。连里责成排长查问。排长午休时没睡，先独自趴桌上写了一回信，撕了几张纸，又把我和李上进叫到乒乓球室，问：

排长说：“好哇好哇，我以为班里的工作搞得挺不错，原来藏了个羊角风！连我都跟着吃挂累！你们说，为什么不早报告？”

王滴脸上也没露喜色，只是说：

我低下眼睛，不敢再吭声。

“就这，还差点不让投呢！”

排长瞪我一眼：“你还想去查问检举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