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连

“‘元首’，不要慌，枪机扳慢一点。”

夜里紧急集合。这时连里又缩短了集合时间。过去是十分钟，现在缩短成五分钟。但大家到底是老兵了，竟能在规定时间利利索索出来。“元首”穿鞋也从不错脚。这时“老肥”出了问题。不知是白天训练太紧张，还是他夜里睡不好，一到紧急集合，他就惊慌。全连已经排好了队，他才慌慌张张跑出来，背包还不是按标准捆的，勒的是十字道。有一次把裤子又穿反了。班长找他谈话，说：

李上进拿出大将风度：“‘元首’，打吧。打好了是你的，打坏了是我的！”

但到了训练场，大家仍是面和心不和，各人使劲甩自己的手榴弹，不给别人看成绩；惟独李上进跑来跑去，说某某投了多少米。

“及格也不错，及格总比不及格强！”

王滴挨着“老肥”睡，背后对别人说：“‘老肥’这人准是犯病了，一到夜里就吹气，嘴里还吐白沫。”

这时王滴倒挎着大枪，从口袋摸出一包香烟，叼出一支，也不让人，自己大口大口吸起来。吸了半天，突然蹲到地上小声“呜呜”哭起来。大家吓了一跳。

“老肥”说：“过去是过去，现在也不知怎么了，浑身光没劲。”

我说：“行了王滴。”

我说：“这就对了，我相信你‘元首’。”

李上进说：“看样子他真有病。”

瞄准练习中，“元首”很刻苦，一趴一晌不休息。别人休息，他仍在那里趴着，托枪练习。

后来又一次紧急集合，“老肥”更不像话，队伍已经出发抓特务，他还在屋里折腾。队伍跑一圈回来了，他出去找队伍没找到，一个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射击开始了。射击分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分别是趴着打、跪着打和立着打；六十环算及格，七十环算良好，八十环以上优秀。李上进作了示范以后，先上来三个战士。不错，都打了七十多环。就是一个战士拉枪栓时给卡了手，在那里流血。李上进一边用毛巾给他包扎，一边说：

李上进说：“过去你不出来得挺快？”

李上进说：“不要哭，王滴，知道你打得不错。”

“老肥”含着泪说：“我难道想拖班里的后腿？只是心里一紧张，想快也快不起来。”

又上来三个战士，其中有“元首”。我和李上进都有些提心。我说：

“李胜儿，咱们是‘骨干’，可不能拖班里的后腿，那同志们会怎么说？”

我说：“没见他有什么病。”

“打得不错，打得不错，回去好好休息。”

“过去他有什么病？”

又上来三个，其中有王滴。打下来，除了一个战士是及格，王滴和另一个是良好。王滴小子傻福气，刚刚七十环，其中一环还是擦边儿的。李上进虽然遗憾有一个及格，但鉴于上次手榴弹的教训，说：

我把这情况告诉了李上进。李上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