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落泪

“今天好像做得还不错。”弓子自己表示满意，然后拿起叉子叉略略焦煳的奶油烤菜。

“现在打算分手，就更不该要这孩子，可又要过那个关，实在怕得要命，简直可笑极了。”

弓子把餐巾盖在朝子的餐具上。

“没醉。就用冰威士忌苏打干的杯。”

“你说奇怪吧？我没觉得自己喜欢孩子，真不可理解。”

“喝酒了吧？姐姐醉了。”弓子好奇地看着朝子。

“没什么奇怪的，也不是不可理解。”

“今天晚上发红包了，一千日元。还开了慰劳会。”朝子扬扬得意地摇晃着手提包倒在沙发上。

“小山跑到排练场，我不想见他。弓子，给我一杯水。”

敬子觉得出来，尽管朝子表示跟小山已经分手，但言语中还隐约包含着对丈夫的未了之情。

敬子呆呆地坐着。

如果现在正面规劝，只会适得其反。她改变方向，单刀直入切中要害。

“只要他在，我就整天提心吊胆缩手缩脚的。我这个人总有一天要毁在他手里。他的话就是圣旨。他说导演不行，我就得跟着鹦鹉学舌；他说我演技糟糕，我就玩命地练，结果反而砸了锅。”朝子像背诵台词一样滔滔不绝。

“我也不想为什么生活和艺术做出牺牲。”

快十一点的时候，朝子才回来。上楼的脚步声凌乱粗重。她提着大手提包，脸上从未有过地满面春风。敬子大为惊讶。

敬子点头赞同：“毕竟是个女人嘛。”

她似乎避而不谈看戏的事。

女人的心是相通的。

“你怀孕了吧？”

“什么？”

“真是讽刺！我没告诉妈妈，以前也有过，两次……”朝子坦率地说，“他说不要孩子，可是我想要。”

“大家都夸我演得好。我自己也知道很成功。”朝子声调舒缓地说，却见她猛然坐起来直着腰，眼睛灼灼地看着敬子，说，“我和小山离了。”

朝子那双明亮镇静的眼睛转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