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落泪

“那认为是你的吗？这可糟了。”

“朝子没说等她一起回去吗？”敬子问。

“那也没关系。”敬子忘乎所以地脱口而出。她觉得怀里的婴儿长得像昭男。

“是分不出来。”

那时，敬子和昭男尚未发生关系，她和弓子在清的房间里为昭男铺床的时候，昭男从走廊往里探望，说“隔着白蚊帐看弓子，简直像仙女下凡”，让弓子羞怯，让敬子惊愕。

“我一看到少女模样的漂亮少妇抱着半岁到一岁左右的可爱的婴儿，羡慕极了。”

演出场所圣方济各会礼堂的院子里蝉声如雨。当时正是盛夏时节。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感觉的？”

朝子看敬子又忽然脸色含羞，以为是母亲对女儿深情挚爱的表现，便用平时没有的娇滴滴的声调说：“妈妈，你还记得生我和我婴儿时候的事吗？”

她们被身后的人推拥着进了电梯。

“记得呀。”

即使自己和昭男断然分手，和弓子母女相称，昭男与弓子的结合也不再是白玉无瑕的天作之合了。

“一会儿细细跟我说。”

敬子想起去年看《欲望号街车》那天晚上，扮演斯黛拉的朝子晕倒在后台，是昭男给她打的针，还陪同一起回家，住了一晚。

“早就有，结婚以前就有。”朝子充满女性的温柔。

没看见小山。敬子既放心又担心，他在东京的话，今天是最后一场演出，不应该来接朝子吗？

敬子点点头。“我要抱着孩子，别人大概不会认为是你的吧？”

“她说太晚了，还是自己回去。”

敬子不知道多少次自责自咎，就是现在站在电梯前，还悔恨痛苦。她是恋爱的妨碍者、掠夺者、破坏者。“可是，我也是血肉之躯，我也有人生道路。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好。”

如果没有敬子的中年之恋，两个年轻人的纯真之恋将会开花结果。

“最近大街上分不出少女和少妇吧？”

昭男觉得弓子像仙女下凡，弓子心有所动，这难道不是两人之间迸发出爱情的火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