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心事

“你说岛木还活着，就是从她那儿听来的吗？”

“妈妈。”弓子走进更衣处。毛玻璃上模模糊糊地映出她的身影。

“对。她说她在浅草看到岛木。我不信，我觉得岛木住在她那儿。”

“弓子……是弓子吗？”

昭男看着她的背影，问：“她是谁？”

“我收到朝子姐姐的明信片，说一起去新开的店看看。等不及就自己先来了。”

“附近卡巴莱夜总会的女招待。最近常来店里吃饭，今天带来两个稀客，都是你以前很熟悉的女人。”田部的眼睛带着既像咎责盘查又像善意打趣的微笑。

如同长期出门旅行后归来重逢般亲切眷恋又不好意思。热腾腾的水蒸气朝弓子涌去。

“我认识的？谁啊？”

“田部先生旁边挤不下，您坐这儿来。”女人也往一旁挪了挪，给昭男腾出身旁的位置。

“我站在这儿，门又开着，妈妈有点冷吧？”

昭男不知道哥哥和这个女人是什么朋友关系，心里不大自在，当然在哥哥旁边落座。

“我出来的时候，刚洗的。”弓子显得难为情。她听美根子说父亲还活着的消息后，真想拔脚赶到敬子这儿来，但身上来例假，总觉得不方便。等例假过去，今天洗个澡就出来了。

“还没吃饭吧？你自己要点什么。”哥哥说。

“快进来！”

“白井夫人和弓子。”田部的眼睛好像在说“怎么样，大吃一惊吧”。昭男在哥哥的视线下惊愕得哑口无言。

毛玻璃门拉开脑袋瓜大小一道口，弓子又叫了一声：“妈妈！”

“刚才那个女人在岛木的公司里工作了很长时间，还爱上了岛木。听说岛木失踪那一天就和她在一起。不知道岛木是没死成还是不想死，后来又忽悠悠地回到她那儿。”

“弓子，把玻璃门拉开。”

“是吗？我刚才还在想，要是弓子回来该多好。”敬子像忽然意识到似的说，“你不进来暖和一下身子吗？别杵着……水不错。”

“嗯。”

“我没告诉他们到妈妈这儿来。”

“请便。我已经用过了。”女人取出小化妆盒，又擦鼻头又抹嘴唇，然后站起来，说一句“谢谢您的招待”便走出去。

“你什么时候来都欢迎。”